精英又在胡说八道了:中国八成市民自认“中产”

● 叶鹏飞（北京特派员）

　　35岁的魏玲应该是人们称羡的中国新中产阶级的典型之一，在拥有车子后，她最近又获取了另一个重要的身份象征：在北京买了一套近200平方公尺，价值人民币50多万元（下同，约10多万新币）的公寓。

　　和不少中国的中产阶级一样，单身的魏玲在外国的驻华机构上班，月薪超过8000元，平日喜欢购物、看书，与朋友郊游；为了排解工作压力，她也经常散步和做健身操。

　　“我认为生活的品质在于一种好的感觉和心情。”魏玲在接受本报电话采访时说：“身体健康、心理健康最重要。”

　　最新出版的《中国中产阶层调查》发现，“中产阶级意识”已经成为中国城市社会的主流，超过八成的城市居民自认为是中产。

中产实际有11.9%

　　有意思的是，由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报告回避使用“阶级”这个政治意味浓厚的称谓，而改用“中产阶层”来描述调查结果。

　　历时30个月完成的报告，对北京、上海、广州、南京和武汉五大城市3000户的访问发现，85.5%的城市居民认为自己属于中产阶级；而真正符合定义的城市中产阶级比例实际上只有11.9%。

　　报告对中产阶级的定义包括月收入5000元以上，拥有大学毕业或更高学历，职业包括公务员、企业的技术管理人员、私营企业主等。

　　综合五个城市居民的自我认同，报告分析，人们的认同不在经济水准的绝对值，而来自与生活周围的人的比较，而大部分人普遍存在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心理。

　　对于中产阶级自我认同比例超过半数，报告认为：“当代中国人的社会心态是稳定的。尽管存在着社会资源分配不均等，但这种不均等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当今中国中产阶级追求世俗的价值，注重个人的享受和利益，其消费能力和消费习惯，也自然成为社会羡慕和效仿的标准。

　　虽然社会对中产阶级的想像是：锦衣玉食、香车宝马、时尚住宅、豪华家具，与实际情况并不完全一致，调查发现中国中产阶级确实也经历了消费结构的转型，包括享受性消费、投资性消费增加、个性化消费等特征。

　　魏玲就选择到中高档的大商场购物，除了产品品质有保证，还能买到折扣的名牌。她说，基于职业的需要，她很重视仪表形象，因此经常检察身体确保自己的健康，也不时去美容保养。

普遍对政治冷感

　　中国中产阶级的政治参与也是报告关心的问题。调查发现，他们普遍对政治冷感，缺乏群体意识，参加社会团体的比例只有23.9%。报告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初期阶段性进行的大规模政治动员和失控的政治斗争，使政治参与在民众生活中产生污点，许多人对国家生活敬而远之。”

　　报告指出，中产阶级估计占中国目前总人口不到20%，但是他们所代表的价值对社会却有正面的示范作用，包括敬业精神、职业道德、商业诚信、成就动机、家庭伦理、文化品位和子女教育等，为其他阶级提供学习榜样。

　　虽然还未成为中国社会的主体，中产阶级却充满了未来性。报告说，中国发展的经济成就转化为国民财富已经形成趋势，居民收入占国民生产总值（GDP）的比重不断上升，从1980年的57%增加到1993年的71%。估计到2010年将变成81%。

　　然而这一切对满意现状的魏玲而言都太空泛遥远，对于未来，魏玲说：“没有太多的奢望。”

中产阶级有钱没闲

　　在风光的物质享受背后，中国的中产阶级也并非没有焦虑。以中产阶级的核心身份象征“住房”为例子，按照中国目前的法律制度，定居住用地使用权的最高期限是70年。

　　成都大学工商管理系教师王怡就对中国媒体形容：“每个人都暂住在中国，拥有一个共同的房东”，而这个房东就是国家。但这并不妨碍魏玲购得新居的喜悦，她目前最期望的事情就是能尽快搬入新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装修布置，满足拥有自己生活理想空间的愿望。

　　优雅的中产阶级休闲生活必须以“有钱有闲”为前提，然而为了供房、供车、子女的教育、昂贵的医药费、退休养老的保险，他们得拼命的工作。调查发现，中国的中产阶级工作时间偏长，工作繁忙度偏高；睡眠时间相对短；实际休闲时间与平均水准差距不明显。

　　时尚、品牌、品位的消费观念形成了物质和地位的攀比，也让中产阶级面临巨大的生活压力。防止在社会流动中下滑，成为他们生活的重要意义，高消费来维护现有的生活方式和地位、不断努力工作以支撑消费，又变成他们生活中的核心内容。

　　虽然如此，中国中产阶级仍然重视休闲，也积极投入休闲，而休闲特征又分为消遣放松型，如朋友聚会、睡觉、看光碟；功用型，如与业务工作有关的对象打球；标签型，如到特定的餐厅用餐、自主旅行等。

　　每年利用年假旅行已是魏玲生活中的常态，但是她不一定到旅游景点，偶尔也回父母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