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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 泰国大救援
(本文首发于2018年7月12日《南方周末》)

“孩子们非常优秀,他们保持了必要的坚忍、毅力和心理素质,使得整个救援有了基础。”

“从人员、装备、成本、国际合作和时间长短来看,泰国足球队的洞穴救援都是前所未有的。”

“我们是国际社会的一分子,我们做了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我们,不是战狼。”

“12只‘野猪’和教练走出洞穴,每个人都安全。Hooyah。”7月10日,泰国海豹突击队在Facebook上宣布,经历18天的煎熬后,泰国清莱“野猪”少年足球队的13名被困成员全部获救。

这是泰国近年来规模最大的搜救行动,上千人参与其中,由泰国皇家海军、美国空军伞降救援队(PJ)、澳大利亚警察搜救队、英国、老挝、缅甸、日本和中国等国90名队员组成的联合救援团队,更跨越全球,成为本次救援的主要力量。

“洞穴救援是一项涉及数千人的极其复杂的行动,救援行动的指挥官要确保每一项可能的解决方案都在为成功营救而努力——从寻找入口、洞穴抽水、引流离洞、钻入洞穴到洞穴潜水。”7月11日,美国国家洞穴学会会长杰里姆·辛德尔(Geary M.Schindel)对南方周末说,救援成功的事实证明了泰国政府和他们的国际合作伙伴所做出的努力。整个潜水工作包含着找到孩子们并将他们安全带出两部分,过程非常困难,直到救援行动彻底完成,结果才是确定的。

“12个孩子加一个教练,每一个人都经过我们的转运,一个一个。”由北京平澜公益基金会6名洞穴救援专家组成的中国民间救援队,负责孩子们出水处的安全保障。参与救援的北京平澜公益基金会理事长王珂告诉南方周末,中国救援队首先对孩子们进行安全检查,接下来,用担架将他们护送下来,交给医务人员。“不能让他们自己走出来,他们那时已经非常虚弱了,要继续保持他们那种呼吸状态。”

王珂回忆,第一个孩子出来后,大家非常激动,但后两天的关键词,就不再是成就感,“因为我们有把握了,我们觉得整个国际团队是能保证他们安全的”。

“知道孩子出水后生命体征都是正常的,我们才真正放心。”他们被禁止透露孩子状况的细节,王珂表示,“只能说孩子们都是OK的,确实是OK的。”

人力不能及

孩子们失踪的地点在坦銮—坤南南暖森林公园坦銮洞穴群。位于泰国北部,靠近缅甸边境,长约10公里,是泰国第四长的溶洞洞穴。

洞穴群里面有多个大型洞穴,其间通道狭窄,地形复杂,密布石笋和钟乳石。洞内部分地点积水高达7米,多个通道处被积水填满。

中国民间救援队是在6月29日抵达现场的。“我们到了之后的第一感觉是,人力不可为。”王珂回忆说,他们发现,这里山体很大,找不到出入口;水流很急,水质混浊,水位也较高。

另一支来自中国的绿舟应急救援队于次日到达,接受搜救任务。绿舟应急救援队队长王林介绍说,搜救点属于自然景区,他们需要在山间寻找洞穴的出口或缝隙,那些地方植被茂盛,前进几乎需要披荆斩棘,困难较多。

背着平均重约20公斤的随身物品,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绿舟救援队的五名队员与同行的其他国家四名队员,克服的困难难以想象——200米长的静力绳重20公斤,各种型号的锁、滑轮、手持无线电台、GPS卫星定位器、SRT个人装备包、测距成图软件……洞穴救援的装备缺一不可。

最困难的是找人。航拍无人机早已出动,以便确认可能的突破口。在搜救过程中,指挥中心接到通报,称有山洞传来疑似求救声,要绿舟应急救援队赶往疑处搜索。王林和队员们跋涉许久、搜寻无果,返回基地却听到了好消息,人找到了。

在“野猪”足球队被困第十天,7月2日,两名英国潜水队员在搜寻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他们。

“我们来了,很多人都在来救你们的路上。”潜水队员告诉他们。

一名少年向潜水队员提问:“今天星期几?”

这位跟潜水队员用英语进行对话的少年叫Adul Sam-on,今年14岁。他还会讲缅语和中文,在清莱当地上中文班,有一个中文名字:陈宁。

被找到时,少年们已经失踪整整10天了。他们中最小的11岁,最大的16岁。全部来自清莱府湄赛县的“野猪”足球队。

6月23日,12名少年足球队员在结束训练后,跟随25岁的助理教练艾卡波(全名为Ekapol Chantawong)进入坦銮洞穴群做“特训”。他们曾经来过此地,此次亦是有备而来,路上骑着山地自行车,带了食物和探照灯。

泰国6月开始多雨,“野猪”足球队进洞当天,下起了雨,一连持续了5天。

孩子们迟迟没有回家,家长寻找无果后报了警。海豹突击队的救援人员在当天到达坦銮洞穴群,只在主洞口发现孩子们绑在篱笆上的自行车和几双足球鞋。

洞穴中暗无天日,12名少年在教练的带领下,坐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等待救援。要感谢艾卡波教练的特殊经历,10岁时失去父母和弟弟后,曾在寺庙长大。

吃光食物后,孩子们根据艾卡波的指导,通过节制运动、冥想等方法,减少体力消耗,保持良好心态,直到救援队员的到来。

“英国潜水队员见到孩子,首先强调的不是说我是英国救援队员,我来救你们了,而是代表了所有救援队员,出来之后还对外界表示救援是以泰国方面为主,这是我们觉得非常值得学习的、人道主义行动应该具备的心理。”王珂说。

被困人员在被发现后,可以手写信件同外界联系。15岁的Nick(全名为Pipat Pho)表示出去想要吃烤肉,13岁的Dom(全名为Duganpet Promtep)让家长别忘了做自己的生日聚会,14岁的Bew(全名为Ekarat Wongsukchan)则懂事地说,“爸爸妈妈,我只是离开了两个星期而已,不用担心我,我会赶紧出来帮你们看店的。”

国际水下洞穴救援与打捞组织(IUCRR)公众联络人罗伯特·莱尔德(Robert Laird)告诉南方周末,在整个救援行动中,足球队少年们的沉着态度让人印象深刻,他们的成熟表现和性格特质都值得高度赞扬。“孩子们非常优秀,他们保持了必要的坚忍、毅力和心理素质,使得整个救援有了基础。”王珂表示赞同。

作为这里唯一的成年人,艾卡波非常自责,他在信件中报平安、道谢并致歉:“对每个孩子的父母,我真的很抱歉。”

“别想太多。”“没人会责怪你。”家长亲友宽慰他。

潜水队员发现孩子们那天,正好是Dom14岁的生日,他的母亲在Facebook上发了一张去年为他庆生的照片,祝儿子生日快乐。

“爸爸妈妈在等你”“照顾好自己”“坚强起来”,家长们给孩子寄语说。

发现了却出不来

洞穴中地形复杂,王珂说,“不光是水下部分,水上还有很多复杂的地形。”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执行国际任务,此前在尼泊尔、菲律宾、海地等地都参与过救援。“我们是专业的,只是说不是职业的。”王珂说。他们在不到一天时间内组队,带着总重400公斤的装备到达清莱。

他们用绳索、滑轮等装备架设运输系统,向洞内运输气瓶等物资。王珂说,“作为核心团队中的一员,我们没有掉链子。”

本次救援任务带队队长王英颉在微博上说,救援人员都签署了自愿参加救援声明,放弃包括生命权在内的权利。

广为传播的救援方案有三种,潜水、钻洞、等候雨季过去。第一种最快,也最危险,被困人员需要学习潜水知识;第二种需要在山顶精确定位,钻透岩层,直接纵向出洞,但洞穴可能会有垮塌风险;第三种花费时间最长,需要等待四个月,然而,被困人员的身心能否坚持如此之久也是问题。

此外,降雨不可控,救援队员常常往来于积水泥泞之中。抽水机不间断工作,可以让水位每小时下降约一公分。王珂说,“雨下特别大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水位升高,会不会水流加大,会不会能见度进一步恶化,心情跌宕起伏。”

来自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洞穴救援队(CRS)的艾伦·沃里德(Alan Warild)向南方周末指出,孩子们除了潜水外,别无选择。当雨季真的袭来时,山洞会完全淹没,所以他们在那里没办法存活好几个月。

爱尔兰洞穴救援组织(ICRO)主席邓肯·福斯特(Duncan Foster)表示赞同,他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说,“事实上,无论是男孩们还是教练都没有潜水经验,挑战这种难度的洞穴因此更加危险。”为了保障救援成功,孩子们从7月4日起开始接受潜水训练。

但即使最训练有素的潜水员,从洞口抵达被困地点也需要五个小时,中间要经历一段极狭的隧道,暂时卸下氧气罐方能通过。孩子们学习潜水的第三天,重大意外发生,前海豹突击队队员萨曼·库南(Saman Kunan)负责为被困人员运送氧气,但在返程中因自己的气瓶耗尽而溺亡,年仅38岁。

“自己人遇难,给我们非常大的触动,第一悲痛遗憾,第二就是我们必须尽快用最科学的方式把孩子们救出来。”王珂说。救援队拟定的计划是给孩子们用上全封闭的呼吸设备,配合潜水队员,被带出洞,他们打算等待水位下降到一定水平开始尝试。风险在于,水下能见度极低,环境极端恶劣,孩子们又不熟悉潜水,可能会因为紧张出现失误,进而危及自己与潜水队员的生命。

“没有什么危险警告比一个经验丰富的前海军潜水员失去生命更严肃的了,12名男孩和教练要想被安全带到地面,需要足够的潜水技能、对救援人员的信任以及自身的勇气。”邓肯·福斯特评论说。

救援在一分一秒与时间赛跑。泰国北部晚些时候预计会有强降雨,这时,“野猪”足球队所处的洞穴氧气含量,已从正常值21%降至15%。

7月8日上午10点,救援行动正式开始,孩子们戴着专用的全罩式氧气面罩,潜水队员一前一后引领孩子往外游,领头的潜水队员绑着绳索与孩子相连,为孩子捧着氧气瓶。

下午5点40分,第一名队员被救出洞穴,十分钟后,第二名也出来了,晚上7点40分,第三名成功出洞,再十分钟后是第四名。

“第一个孩子出来之后,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兴奋和高兴,因为它证明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也增加了我们所有人的信心。”王珂说,“理论上讲我们是有把握的,但是它毕竟是一个从来没有过的很大胆的尝试。”但根据要求,救援队员不能公布更多救援细节。

“从人员、装备、成本、国际合作和时间长短来看,泰国足球队的洞穴救援都是前所未有的。”杰里姆·辛德尔指出,此前有更加深入地下或需要更多技术操纵的救援,但那些发生在干旱地区,没有任何救援像这次一样,同时集合了时间、人数和洞穴潜水的困难。

全世界的关注

7月10日晚,营地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我们压抑了十多天,但今天我们成功了。”王珂的队友招呼他过去和澳大利亚救援队合影,在救出最后一人后,各国救援队仍然用了数小时才逐步撤出,走回营地已是深夜,王珂觉得,在那一刻感觉到了“人性的光辉”。

除了感慨,王珂也感受到了更优秀的国际救援理念。中国民间救援队与美国、澳大利亚救援队同组,积累了友谊。中美澳这一组负责保障运输和方案制定。此外,国际潜水救援团队由英国人主导,这种潜水救援行动要选择默契的潜伴,才能保证安全和效率。从这种角度来看,各国救援队的潜水专家没有与其磨合过,语言方面也可能存在问题,相对无法保证安全。

“为什么我说我们实际上跟这些世界顶级救援力量是有差距的?原因不是在技术亮点上,而是在整个思路、机制和系统上。”王珂自问自答,“我们和美国空军伞降救援队共同保障潜水队突击任务。他们很照顾我们的情绪,在制定方案时会主动询问中国队的意见,主动称赞我们队伍优秀,没有因为我们是民间救援队而轻视。作为世界上最牛的救援队之一,他们也没有要求承担所谓最核心的任务。”

王珂强调,不能按照分工任务重要性与否来判断队伍的专业程度,“这一次是典型的国际协作救援行动,就像世界杯比赛,前锋踢进的每一个球都得有队友传给他,需要有中场和后卫,我们是球场上的一支队伍,每个部分都不可或缺。”

前泰国国家政治改革委员会主席、兰实大学政治管理学院大院长阿内·劳塔玛塔(Anek Laothamatas)用“几近完美”来评价各国救援队的合作。他对南方周末提到,“我们很喜欢中国,从历史上看,中国人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如果中国人被困在洞穴内,我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他们的。”

“作为泰国的亲密友好邻邦,我们从一开始就十分牵挂泰方失踪人员的安危。”中国外交部新闻司司长陆慷在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有中国民间救援人员自发积极参与到有关搜救行动中去,我想这正印证了中国有句话叫‘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说明了‘中泰一家亲’。”

“今天有记者问我,你们有没有带中国国旗挂在那里,我们没人去想这个问题。”王珂说,他想传达一种温和而坚定的理念,救援的成功是国际社会共同协作的结果,“我们是国际社会的一分子,我们做了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我们,不是战狼”。

此前,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曾向被困洞穴中的“野猪”足球队发出邀请,如果他们及时获救且身体状况允许,欢迎少年们7月15日去世界杯决赛现场观赛。

“野猪”足球队全员于这一日期之前从洞穴中脱了身,但也许无法去看球,除了因为国际足联随后发表声明称,考虑到少年们身体虚弱,不适宜远赴莫斯科外,王珂指出,他们可能并不容易面对整个世界对他们的关注。

各国相救、生命牺牲等等都化为无形中的压力,“我觉得这些孩子的心理建设本身就是个问题,救援成功对我们来说是画了句号,对于孩子们来说,只是个逗号” 。​​​​




大家都是出来卖的,何苦自己人为难自己人
那些活好的,或者活新的,或者花样多的,
或者老板拉皮条功夫好能拉到肯多花钱的客的,
拜托不要老是打击年老色衰的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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