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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兰字幕组:冬天来了


自从射手网被关闭,人人影视的服务器被查封,字幕组人人自危,不敢对媒体发声,因为随时有被监管部门要求关闭的可能。字幕组是中国一代人的青春记忆和精神家园。干字幕组的年轻人更是值得这个时代铭记的一群人。没有报酬,纯凭一腔热情,让国人脑洞大开。在众多字幕组中,道兰字幕组并不是最知名的那一个,但在关于日本纪录片的翻译中,道兰确是首屈一指的一个。

我是道兰字幕组的创始人,网名叫蓝旗营。到2015年,道兰字幕组就成立七年了。道兰字幕组的名字来自古诗“闻大道煌煌可正气,沐幽兰谦谦以清心”,前半句取“道”说目标,后半句说“兰”提自我修养,所以我们的宣传口号是:“闻道沐兰,同心者同行”。这些都饱含着对自己价值的一份小期许。

我们在做什么?

道兰字幕组专注翻译日本公共机构日本放送协会(英文简称NHK)的纪录片,我们希望通过翻译NHK的优质纪录片,弥补中国和世界上的信息格差,透过NHK看自己,通过纪录片看见世界。

我们至今翻译和整理了上千部有中文字幕的NHK纪录片。传播率最高的有三类:一种是中国题材,从日本人的视角看中国,比如你所看过的《激流中国》系列。另一种是NHK的优质纪录片代表作,比如《丝绸之路》、《沸腾都市》、《日本的群像:东山再起的二十年》等等。最后一种是日本的最新资讯,比如关于世界农地争夺战、关于页岩天然气、关于赛博格的、关于云计算、关于TPP的、关于疾病起源的。

纪录片内容深,观看人群相比之下少。选片子,意义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趣味性。NHK的片子没有日语字幕,全靠听译,听一句翻一句。片子清晰度差,大多都是标清。为了保证翻译质量,我们一人翻译一集,而不是像很多字幕组那样多人翻译一集。传播途径还是主要依赖电驴和网盘。

纪录片不在传播面广,而在传播的人群属性,我们翻译的很多片子被当做MBA商战案例。很多传媒人士都知道道兰,这点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叫做影响有影响力的人吧。比如NHK纪录片系列《日本的群像:东山再起的二十年》,MBA课堂主要是拿它做案例,看日本如何反思自己失去的二十年,看它反思得是否在点上。被媒体人传播是指很多做媒体的同行,做信息量搜集的时候,往往主动或者被动地接触到我们翻译的片子,觉得好,进而互相推荐。就像你(指记者)来找我,我还以为是有人介绍的。

我们是谁?

我不是学日语出身,一直是纪录片迷,做的是传媒工作,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了NHK,进而发现它对中国当下的价值:现在是视频时代,纪录片是最好的信息载体。

中国真正念过书的,对自己会不自觉有一种价值的期许感,虽然不会觉得五千年的重任都在肩,但都觉得自己能做点力所能及的,影响社会往好处去。能做的事情千百件,要找自己最擅长的,或者当下有需要但是少人做的。NHK是亚洲人看世界,中国和日本在近代恩怨不断,彼此的影响深,NHK有亚洲人特有的东方文化的细腻和节奏感,中国人更容易接受。

道兰字幕组成员有一百多人,平均年龄近30岁,偏老成,大多为大学教师、日企员工、日本留学生身份,因为看到信息的对比,内心着急,愿意从翻译纪录片的角度来回馈社会,我们一直把这件事情当做公益的事务来做。

我们这帮人会有共同气质。我们的共同点在于没有太重的历史负荷,懂外语懂新技术,经过的人和事儿、去过的地方、接受的信息量和上辈人完全不同。所以我们知道光喊口号的误人误事,对理性有追求,以专业化来要求自己,也有开过眼界后的宽容,看见世界更加知道信息量的可贵。

翻译过程中,主要是互相协调为主,个人谋断为辅。气质相同,价值观差不多,所以会有意见不一的时候,但更多都是个人看问题的角度问题,掌握的信息量会有不同,还有对时势的把握感受不同,所以每次都是互学共进的好时候。人的阅历、行业背景等都会影响话语权,和我们的平常决断没有区别。

很少有人因为受到某些方面的压力退出道兰的。因为我们是非常松散的,所以严格上来说不存在退出的说法。很多人迫于精力有限,结婚买房生娃等人生大事都会耗费人的主要精力,没有闲暇,这个是他们退出的主要原因。

吃力不讨好

我们遴选片子的标准主要还是看它的信息角度,比如对国内信息量的补充程度。比如中国人对世界了解太少,我们会侧重翻译一些开眼界的片子。我们尽量拿捏好平衡。

我们跟NHK没有接洽过,但是侧面了解过。他们是单一思维,觉得未经授权,就不合规,提出在中国要严厉打击盗版。

真正看的人也大多具备一定的知识和修养水准,中国人有淳朴的爱国心,但也容易控制不住而激情满溢,冲刷了理智的河床,很多谩骂是局限在年龄和视野里的青春期骚动,所以不用太挂怀。我们对自己要求不低,精力有限,讲求做事直扑咽喉,我们的价值又不是和人辩论吵架,所以几乎所有的争吵我们都预先避开,不立在危墙下。

我们不做广告,维系方式靠网友捐款,后来觉得网友捐款太繁复,把这个当做自己的爱好来,自己掏钱养,也省了很多烦心事儿。

字幕组的冬天的确来了。因为商业的力量强大。比如再大的字幕组,翻译的片子被观看的次数不如视频网站随便放一下。

商业的归商业。如果有商业网站正版引进,我们会立即停手,不能模糊了自己的定位。

我们会注重监控和初衷的平衡。我们觉得公众利益是第一位,政府的立场会充分衡量,但是丧失了自己的信息价值那不如不做,所以我们宁肯选择在网外待着。

字幕组会陷入很多困境。用别人的资源,虽然是做好事儿,但是也没有办法正大光明。

字幕组的发展困境在于,如果靠广告维持,最后会迎合观众的需求,而忽视了自己本来的定位;接受别人捐款,翻译上会受到捐款人的影响;如果做大做强了,服务器、人员都是巨大投入,为了维持下去,爱好就变成了工作,成了工作就要赚钱,又走畸形了。

字幕组在中国蓬勃发展有国情的特殊性,也是一定时代下的产物,必然会随着时代发展而消失。我们希望中国进步,不要独立在世界之外。作为畸形产物,吃力又不讨好,字幕组在中国的自觉消失也会是时代进步的佐证之一。
大家都是出来卖的,何苦自己人为难自己人
那些活好的,或者活新的,或者花样多的,
或者老板拉皮条功夫好能拉到肯多花钱的客的,
拜托不要老是打击年老色衰的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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