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试天花疫苗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


女皇：我只不过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因为牧人应为他的牧群捐躯
观史知人生
在俄罗斯这位出众的女皇叶卡捷琳娜统治下，迎来了1764年的春天。而就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里，一场天花传染病蔓延着整个俄罗斯，成千上万的人们在短短的时间内被这肆虐的传染病夺去了生命。

作为一代女皇，她当然心系此事。她在四处征求意见后，想引进一批疫苗接种，以此防治天花。而如果叶卡特琳娜真的迈出这一步，那将是意义重大了。

那些自诩为先进而小视俄罗斯的国王们一定目瞪口呆：你不是说俄国落后吗？而你们对自古以来的天花病束手无策。而俄罗斯捷足先登了，以一种防治效果最佳的疫苗接种铲除传染病的肆虐。

法国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何为疫苗接种呢！如果真能根治天花，那么，叶卡捷琳娜在位时期的贡献将有多么大呀？女皇心里这么盘算，便立即召来了国家卫生研究所所长车尔卡索夫。女皇向这位所长粗谈了自己的设想。车尔卡索夫表示拥护。

须知，在当时的世界上赞成疫苗接种的人是屈指可数的。这位所长是一位颇有学识、深明事理而又有责任感的人。他也像眼前这位女皇一样，对科学上的这个最新、最绝妙的发现深信不疑。他唯独不放心的是，由于大多数人还不相信科学，尤其对疫苗接种不仅了解不多，而且还很担心。

政府一旦推广，属于正常状态下死亡和失误的问题，也将可能要归罪于科学的发现了。他对女皇说：“当人们一想到自己身体内要接受一种传染病病菌——从实际道理上讲，它的作用在于增强体内抵抗疾病的能力——即便是最开通的臣民们，恐怕也要产生畏惧心理。”

因为疫苗接种正如几位哲学家和学者们形象比喻的那样，是有其“恶魔般的手术刀的好处”。叶卡捷琳娜同意车尔卡索夫的分析，指示卫生部门要加强在臣民当中的宣传，讲清科学道理，为广泛推广扫平道路。

叶卡捷琳娜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告诉了腓特烈二世，希望能听听他的意见。这位国王马上表示吃惊，他认为这是个风险极大的打算，因此劝她放弃这个念头，免得引起一场全民性的灾难。

整天守在她身边的面首格里戈利·奥尔洛夫也向她反复提醒，说一旦接种试验失败，将会引起整个民族对她的憎恨。他说：“陛下，那样的话，人们会讲您拿他们的生命在开玩笑，以千万万人的不幸来满足您的好奇心的。”她自己也承认，假如试验真的失败了，面对成千上万具无辜者的尸体，她将再也无颜面对世人。

而且，有人可能会把属于自然死亡的责任也归咎于自己。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种种阻拦、劝说、提醒统统立足失败来看问题，先描绘一幅可怕的图景来发表意见。女皇大吼道：“为什么要失败？怎么不愿看到这种疫苗接种是科学研究的巨大成功呢？”她决定独自去承担对别人说来是过于冒险的新的考验和挑战。

她正式给车尔卡索夫下达了命令。车尔卡索夫奉女皇之命从英国聘请了一位医术高明的专家当顾问。但当真的要开始这项试验时，车尔卡索夫又害怕了。他想到自己尽管受命行事，但作为执行者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因此，他再一次最后恳求女皇三思而后行。

他对女皇说：“万一出现灾难性的结局，我将死有余辜。”女皇的决心已下，说：“从我开始，让我第一个带头做这种试验！”车尔卡索夫吓得马上跪倒在女皇面前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天啦，你杀了我吧！万一失误或者哪怕是毁了您的面容，把我千刀万剐也不足抵挡我的罪过呀！”女皇望着她的所长真的动情大哭起来，自己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万一我为此而献身或毁了面容，赦你无罪，就算我为俄罗斯臣民们死而后已了。”

女皇并不是毫不担心，但她总是想开风气之先，蔑视命运，一鸣惊人的。要说风险，她对此那就太有了解了。从少年时起，她最害怕的疾病莫过于天花。与她同伴的老老少少有多少人送命于天花呢？

那叫不计其数。现在既然天赐良机让她来组织一场大战役，攻克天花，怎能错过良机呢？她主意已定，非干不可了。对此，多数人为她的冒险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说有这样一个好女皇，那真正是老百姓的福气，当然，也有人说她这是沽名钓誉。

无论人们怎么说，由女皇带头做接种试验的事传遍了俄国大地。车尔卡索夫开始行动了，他极其秘密地从伦敦请来了著名的牛痘疫苗接种专家托马斯·丁姆戴勒。1764年10月，他刚刚应邀抵达圣彼得堡，便着手准备手术前的各项工作。

女皇的左右们都为她捏了一把汗，有些侍从们哭了，为她祈祷上帝。这天早晨，托马斯·丁姆戴勒手持手术刀步入了皇宫，走进了女皇的卧室。女皇面带微笑镇定自若地坐在床边。

他把女皇如玉的胳膊轻轻抬起，作了消毒以后，勇敢地在女皇的胳膊上很快划了一下。这个消息从女皇的卧室迅速传遍整个宫廷，又传遍整个俄罗斯，群臣激奋，百姓感动，仿佛陛下已立誓要为俄国捐躯一样，全民称颂！

女皇接种以后，格里戈利也毫不迟疑地接种了疫苗，他这一举动很让女皇高兴，好像他在表示与女皇生死与共的决心。这种疫苗接种要出问题只能在接种后的九天之内。因此举国上下都在为女皇的性命担忧，有些廷臣甚至提出暗暗地背着女皇，为她准备好后事。届时将是全国哀悼，为了这个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勇于为百姓献身的女人哀悼。

只有叶卡捷琳娜头脑清楚，她知道自己并无明显反应，哪能就这样好好地死去呢？还在所谓九天的危险期内，女皇就不停息地忙于处理朝政了。她又有一个主意：要把国家科学院进行一番扩建，使之达到和超过邻国的水平，以此表示支持科技进步和发展。

也就是在这九天之内，她自己起草了一份关于成立科学院的文告，其中写道：“任何人，即使目前仍是农奴，只要受过合乎要求的教育，均可以成为它的成员。所有科学院成员，不仅院士，也包括助手，他们的孩子乃至他们的子孙后代，将永远成为完全自由的人。任何人都无权使他们，或者使他们的子孙后代再次沦为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