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瘟 疫蔓延时——上海衙内伏法二十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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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3日晚19时许，原上海市委第二书记、上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胡立教在上海华东医院以92高龄辞世。此前一年间，曾与他一同受命的原上海市委第一书记陈国栋，上海市市长汪道涵先后以94高龄和90高龄驾鹤而去，这三位并称为八十年代初领导大上海的“三驾马车”终于全部走入历史。

　　且将日历翻回到二十年前的1986年2月19日，送旧迎新的爆竹声刚刚稀疏了，再有四天就是闹元宵的日子了。可是这一天，上海市民最热衷的话题，似乎不是元宵的花灯和美食，而是对三个死刑犯的枪决。下午，上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假静安体育馆开庭，宣布市高级人民法院下达的对强奸流氓犯陈小蒙、胡晓阳、葛志文执行死刑的命令。闭庭之后，又举行了全市领导干部大会，时任市委副书记、十七年后成为共和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的吴邦国在会上说：要坚持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哪一级干部，也不管是什么人的子弟，只要是触犯了刑律，就要严肃查究，秉公执法，决不姑息。

　　这就是当时轰动全国的“上海衙内流氓大案”的最后一幕。但不少细心的与会者发现，领导干部大会 台上始终空着一些座位。由于时任上海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胡立教的缺席，有几位领导同志就不便亮相了。

　　胡晓阳就是胡立教的独子，陈小蒙是党内老资格的革命家、《敦促杜聿明投降书》等作者，去世前担任上海市委宣传部第一副部长陈其五的儿子。陈其五的另一个儿子，也是该案的主犯之一陈冰郎被判处20年徒刑。陈其五已于84年先与其子一步去见马克思了。

　　淮海中路一带，曾经是上海滩闻名遐迩的高级住宅区，陈小蒙的家就坐落在其间的一幢楼房内。这幢楼东面是上海市委的组织部和宣传部，南面是上海市委办公厅，西面几步之遥是上海市纪委。有谁会相信，就在这幢楼房里，从1981-1984年竟会成为陈小蒙、胡晓阳一伙罪犯的淫巢魔窟？根据后来的法院指控：他们多次以帮助调动工作和组织舞会为名，招引大量年青漂亮的女性，并使用各种手段诱奸、猥亵妇女42名，强奸、轮奸妇女9名。在胡晓阳等几个首领每人名下都有十几，甚至二十几位的受害女子。据知情人士讲，这些受害妇女中，绝大多数来自上海文艺界或企图进入上海文艺界的年青女子，有的甚至事后多年还在春节联欢会那样的大场面上走红。据传，当时上海某著名女影星龚某，也曾是受害者之一，最后被迫远走海外。当然，那些被列为被“强奸”的女子中，也不乏“主动献身者”。
胡陈等人是高干子弟（也有普通工人），他们一开始是以家庭舞会的名义邀请上影厂的年轻女演员在家中跳贴面舞、看小电影和外国杂志，当时上海人风气比较开放，对西方生活方式特别推崇，这种聚会办多了就发展为自愿 ，后来就变成定期的性爱聚会，当地派出所都知道这事，周围邻居曾多次举报，但一来犯事者身份特殊，二来胡晓阳这人挺会处事，据接触过他的人说，胡为人不错，没什么架子，待人热忱，跟什么样的人都能交上朋友，很有人缘，很多一般家庭出身的人都喜欢和他交往，平时和派出所民警的关系也不错，碍于情面也就没人管了。

　　后来这个圈子不断扩大，那个时代的中国未婚男女要XXOO或搞婚外情比较麻烦，场地问题就不好解决，由于胡陈等人身份特殊，其聚会还带有西方生活情调的意味，越来越多的人经熟人介绍参与其中，不仅是上影厂的，还有家庭妇女，教师，大学生，工厂职工和护士，胡、陈干脆就在衡山宾馆公开聚众淫乱，宾馆工作人员都知道，已经不是纯粹的 了，比如当时很受小朋友欢迎的“燕子姐姐” 陈燕华就在衡山宾馆和好几个人同时轮，据说还被拍了照片，事发后没脸，那个年代面子很重要，就跑去日本了，在日本也混得不好。龚雪也是主动参与，而且性质更恶劣，她还充当介绍人，很多上影厂年轻女演员都是被她拉进去的，去美国进修就是这个原因。

　　当时对胡陈等人的定性是强奸和以调动工作为名骗奸女青年，实际所谓强奸大多是自愿，至于骗奸，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也有其他原因，那些“受害者"参与这些聚会往往没什么具体的目的，主要是一种氛围，当时中国刚经历文革，思想比较混乱，对外国的一切都比较推崇，胡陈的”交友会“带有一定西化色彩，让很多女青年体验到某种西方文化情调，这在当时的上海很流行，很多人都在偷偷搞，胡陈比较倒霉，正好赶上了，有几个”受害者“家属不断向上申诉，最后被明正典刑，胡晓阳、陈小蒙、葛志文死刑，陈的弟弟在狱中自尽，其他人被判处有期徒刑。

　　很多人说陈燕华是被骗的，也有人说一开始受骗，后来也是欲罢不能。

　　龚雪确实是主动地，很多人都是她介绍进去的。

　　不管是不是被骗，反正事情败露后她们也没脸在国内混了。当年听一个老同事说，胡陈等人在衡山宾馆几乎都是半公开了，一帮人办那事的时候动静极大，龚雪，陈燕华等人被轮过多次了。

　　陈、胡在长期的淫乱中各有各的秘密爱好。陈当时是《民主与法制》杂志社的记者，颇有文学功底，每一次事后，均做如实日记，几年以后竟成为厚厚一本 “性回忆录”。而胡却经常随身携带一架微型照相机，每当淫乱，就照下裸女倩影，以供日后炫耀把玩。葛志文的小本子里，密密麻麻的记录了100多名女青年的名字，而法院最终认定的受害者是51名。

　　陈、胡、葛流氓犯罪活动初起于1981年中，1984年10月开始立案侦查，1984年11月陈氏兄弟、葛志文被捕，1985年1月，胡晓阳被捕，1985年8月交由上海市人民检察分院向上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在此期间，上海政坛已是“城头变幻大王旗”了。1984年6月，上海市委第二书记胡立教不再兼任担任了近三年的市委政法小组组长职务。1985年6 月，中央改组上海市委，来自北京的两位国务院部长芮杏文和江泽民分别接替陈国栋和汪道涵担任市委书记（不再设第一书记）和市委副书记、市长。胡立教被免去上海市委第二书记职务，专任市人大常委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