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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战争时代南海岛礁的意义——人民解放军的战力倍增器
08-07 10:39 阅读 966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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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特讯
超越“传统观念”：在战役环境下评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南海基地
本文已经发表于《现代舰船》杂志2020年第13/14期（合刊）第106页，欢迎大家购买阅读。


【编者按】2020年3月17日，美国War on the Rocks网站发表题为《超越“传统观念”：在战役环境下评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南海基地》的文章，该文作者作为西方军事专家首次指出，中国的南海岛礁基地在信息化战争时代背景下的重大意义。作者的意图在于宣扬所谓“中国威胁论”，不承认中国对南沙群岛无可争议的主权，请读者注意分辨。



作者简介：迈克尔·达姆（J. Michael Dahm）是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APL）高级研究员，曾担任过25年的美国海军情报官。2012至2015年，他曾作为美国海军联络员助理被派驻中国北京。



全文内容翻译如下：




超越“传统观念”：在战役环境下评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南海基地



作者：J. Michael Dahm 翻译者：陈琦



想象一下进入一个黑暗的房间。您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您的对手却可以看到和听到一切。您的对手住在房间里，并且知道房间的各个轮廓。对于您来说，只有几条路可以进出。您可能会相信自己在技术和训练方面拥有优势，还有盟友和伙伴提供支持。但是在房间的范围内，您无法确定将武器指向何处，也无法与盟友交流。在黑暗中，您的敌人观察并等待着，准备从意想不到的方向逐一收割您的团队。如果您公开您的位置或寻求帮助，那些在阴影中的敌人也会听到。



这是美国军事规划者在南中国海面临的噩梦。



中国的南沙群岛前哨基地向北京提供了决定性的信息优势，可以对抗南海的任何挑战者。它们的主要目的不是投射军事力量和部署武器，而是提供信息力量。中国前哨基地的主要贡献是大大增强中国军队在南中国海的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能力。尽管有国际法方面的争议，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为就好像这些军事化的岛礁在中国境内一样。这些前哨已经发展成为坚固的军事基地，使中国事实上控制了北京所宣称拥有的水域。与在大陆上建立的军事基地类似，南海前哨基地也被整合到中国一个更大的联合作战体系，以支持解放军不断发展的战略。


2017年中国中央电视台公布的中国南沙永暑礁航拍图



格雷格·波林（译者注：Gregory B. Poling是美国智库“亚洲海事透明度倡议”的负责人，也是美国“华盛顿特区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东南亚项目的研究员）最近在War on the Rocks网站撰文指出：“对于中国岛屿基地的传统观念是危险的错误。”（译者注：本人已将此文译为中文）他断言，支持中国在南中国海展示存在的前哨基地拥有改变战争游戏规则的军事能力，而这些能力经常被美国的决策者所忽略，他们认为这些基地在武装冲突中会被轻易地摧毁。作为回应，奥利·佩卡·索萨（译者注：Olli Pekka Suorsa是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国防与战略研究所的研究员）撰文提出了反驳意见，即“传统观念的智慧仍然存在”（译者注：他在该文中强调，美军可以利用战略轰炸机、水面舰艇和核潜艇部队从中国南海的周边海域发射大量巡航导弹，摧毁中国南沙岛礁机场的跑道），而美国军方确实有能力以相对较小的努力来击退中国的军事能力。尽管波林的文章更准确地反映了瞄准中国南海前哨基地所涉及的挑战范围，但两位作者都可能低估了这些基地为任何挑战中国在南海主导地位的对手所造成的作战障碍。


奥利·佩卡·索萨强调，美军可以利用战略轰炸机、水面舰艇和核潜艇部队从中国南海的周边海域发射大量巡航导弹，摧毁中国南沙岛礁机场的跑道


美国陆军“海马斯”轮式自行火箭炮参与“南海夺岛演习”。它利用C-130J运输机快速运输部署到新“夺占”的岛礁机场，在岛上模拟的远程精确射击任务中，凭借射程优势”摧毁“附近的海上和陆地目标


西方对中国南沙人工岛的评估，通常反映了美国的战争方式——几乎完全聚焦在前哨基地提供动能武器的能力上——仿佛打击能力代表了中国战役观念的基础，而事实并非如此。相反，对军事能力的任何净评估，都必须以解放军战略的动态、中国的潜在对手以及战争层面上的南海地理水文条件为依据。无论岛礁基地在后勤和持续存在方面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国海岸警卫队（译者注：即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海警总队）提供了什么优势，中国的行动都将受到解放军控制信息范围的限制——即其感知战场和指挥其军事力量的能力。




信息化作战战役概念



中国人民解放军把实现信息优势作为一项战术、战役和战略要求放在首要位置，这一点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在西方，中国的“信息化作战”及其以信息为中心的战役概念，在很大程度上被误解和忽视。简而言之，如果工业时代迎来了机械化战争，那么中国人认为信息时代导致了信息化战争。“信息力”是信息战的作战表现，是解放军所称的“战役力量的基本要素”中的首要因素。根据中国人的说法，“信息力”比美军作战概念中的核心、工业时代的战争要素——“火力和机动性”更为重要。火力和机动性，特别是远程精确打击能力，对中国的战役设计当然很重要。但是，解放军认为，在这些领域的实力对作战成功的重要性，并不比获得信息优势更重要。



信息力——即军队获得和维持战场信息优势的能力——是一种战役级的概念，体现为人们在驾驶舱、舰桥或指挥中心的所见所闻。这与黑客扰乱社交媒体、影响群众舆论、或聚焦于玩弄冲突叙事的高级信息操作无关。信息力的概念，是关于战场意识和为自己的武器系统保持信息的能力，同时拒绝向对手提供战场信息。中国的概念更类似于美国以前的“指挥和控制作战”理论，而不是现在美国的“信息环境下的联合作战”理论。



尽管经常被中国观察家们斥为陈词滥调，但“中国在下围棋，美国在下国际象棋”却是双方如何概念化军事战略的恰当比喻。围棋的目标是包围对手，导致决定性的交战，以吃掉对方的棋子、并最终通过在棋盘上占据更多的空间来获胜。在很大程度上，这反映了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做法——在实体和虚拟空间中限制对手，“占领棋盘上的空间”，并为在必要时迅速、果断地消灭外国军队创造了条件。


围棋和国际象棋


美军的做法更像是国际象棋，一种机动和消耗游戏，通过在敌军战线背后“将死”关键重心（例如“国王”棋子）来寻求敌人投降。在南中国海，中国一开始就试图抓住战役主动权，屏蔽美国及其盟国的战场情报，以防止美军全面机动，并通过目标明确、结构稳健的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体系，动用火力打击解放军所认为的战役重心。最终，这引发了一个问题，即美国的“火力和机动策略”是否会战胜中国“使美国的战场信息系统匮乏”的策略。与此同时，冗余和弹性能力以似乎不间断的情报流和战场信息流支持着解放军的远程打击武器。


“积极防御”不是防御性的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防御并不是坐等挨打，或者说等待在南中国海受到攻击。解放军信息化的战略和战役概念与中国军队的“积极防御”概念相呼应——在战略上具有防御性，而在战役方面则具有进攻性。


“战略防御”/“积极防御”是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


美国军事规划者单方面将中国军队的军事能力标记为“反介入和区域阻绝”（A2/AD）能力。这个标签产生了一个神话，即解放军实际上采取了防御性的“反介入和区域阻绝”战略或“反干预”战略。当然，中国军队已经计划动用大量军事力量来阻止美国的军事干预。但是，中国军队与美国同行一样，更倾向于掌握作战主动权，实施进攻性行动。解放军将始终努力避免陷入防御反应。美国军队对克服“反介入和区域阻绝”能力的关注，转移了人们对北京旨在迅速实现攻势目标的战略的注意力，这些战略目标包括夺取领土、惩罚地区对手或确保资源安全。美国军队的应对策略可能涉及防御能力，但并不直接针对中国军队的进攻战略和美国可能最初干预的理由。此外，美国军队的战略似乎是要打败解放军的“反介入和区域阻绝”武器系统，但并不一定要解决解放军视为自己行动重心的问题——它的信息力量。



中国从21世纪初发展起来的信息化战争理论，明确把敌友相关信息体系确定为关键作战重心。例如，《解放军报》近期发表的《体系作战如何破网“点穴”》（英文译为《如何摧毁体系作战中的网络“关键节点”》）文章。解放军要求多样化和冗余的通讯和侦察，以便在与敌军体系的高端对抗中占上风，这反映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南海前哨站上明显但往往被忽视的冗余和有弹性的信息能力上。



对公开资料和商业卫星图像的回顾显示，中国南海的人工岛礁具有重要的通信能力，包括海底光缆、多波段卫星通信、高频宽带阵列、对流层散射通信等。情报、监视与侦察（ISR）能力同样具有冗余性和多样性，其中包括多频段雷达系统、电子情报系统以及六台微波超视距雷达（类似于俄罗斯的Monolit-B岸基车载雷达，可控制岸基反舰导弹），它们可以探测到海平线以外数百英里的水面目标。更不用说电子战系统、ISR飞机、电子战飞机或无人机/无人船系统等可移动部署系统最终可能在岛礁上运行的潜力了。中国南海前哨基地的所有信息力量将在军事行动之前和整个军事行动期间协同工作，以屏蔽对手获取信息，同时保持解放军自身的信息使用权。


菲律宾媒体公布的中国南沙美济礁局部航拍图，摄于2017年12月30日



中国南海前哨基地的网络通信能力，将信息控制范围扩展到南中国海的非军事或非正规部队。中国海岸警卫队的舰艇，可能不享受先进的军事通信和数据链，但可以使用视距无线电连接，形成广域监视网格。解放军的海上民兵（译者注：我国民兵属于武装力量，但不属于解放军）是民间的渔民，被招募来提供后方安全保障，对外国军事力量进行监视，或“貌似合理”地对付敌对国家的渔民。现在，南沙岛礁上可以通过使用基本的语音通信，甚至从岛上每个160英尺（译者注：约合49米）高度的通信塔中的4G（很快可能是5G）手机基站来指挥和控制海上民兵。（译者注：2019年，中国移动、中国电信均已在我南沙永暑礁开通了5G基站。）


中国南沙渚碧礁港湾内傍晚风光（拍摄：葛晨东）



用军事术语来说，中国南海前哨基地显而易见的信息能力代表了一个联合作战体系的地面部分，该体系集成了天基、空基、海基和陆基侦察与通信。如果对手不被这种信息优势吓倒，这些能力可能会进一步与前哨基地自身、本土基地、水面舰艇、潜艇或航空母舰的重要远程打击能力进一步结合起来。仅仅是瞄准和打击的威胁就可能迫使敌舰和敌机进入静默状态——关闭雷达和通信系统以避免电子探测——进一步屏蔽解放军的对手的战场信息。



南海前哨基地满足了解放军所谓的“对珊瑚岛礁进攻战役”的所有要求，并且完全有可能是专门为此而建造的。这一行动在2006年出版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的《战役学》教科书中作了概述，大约在南沙人工岛开始建造的七年前。该书中描述的该战役的目标包括夺回“敌人占领”的岛礁，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和捍卫海洋权益。军事科学院的开创性文字将岛礁战役描述为发生在远离中国大陆的复杂战场上，加剧了空中掩护、通信、情报和后勤方面的挑战。书中的《岛礁进攻性战役大纲》建议解放军建立“完善的情报侦察体系”；在舰艇、飞机、岛礁和大陆之间建立一个单一的集成通信网络；准确预报水文气象条件。尽管中国海军的两栖舰艇可以直接攻击任何外国控制的南沙岛礁，但中国的人造岛礁基地提供了该战役理论中概述的所有潜在信息能力和后勤保障。


菲律宾媒体公布的中国南沙美济礁航拍图，码头上停泊有中国海军“长白山”号登陆舰（舷号989）、“南运830”和“南运831”运输船，摄于2017年12月30日


撇开在前哨基地机场运作的战斗/攻击机或武装直升机的潜力不谈，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中国主要岛礁（永暑礁、渚碧礁和美济礁）的综合火力似乎并不等同于一艘拥有112个垂直发射系统（VLS）单元的055型（刃海级）巡洋舰的潜在火力。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前哨基地的地空导弹和反舰导弹只是作为南沙群岛地区的防御设施，因为055型巡洋舰、052D型驱逐舰或其他战斗舰艇可以部署在整个南中国海内进行战斗。对于人民解放军海军的水面舰队而言，他们可能会相对静默地巡逻，这使他们很难成为敌方的瞄准目标，因为他们可以接收到由中国人造岛礁上的装置产生的、或通过这些装置感知的战场信息。


2020年5月11日，商业卫星拍摄我南沙永暑礁。机场机库前的停机坪上有一架空警-500预警机，一架空潜200（运-8Q）反潜巡逻机和一架直八直升机


考虑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积极防御”方针，以及针对美国海军或空军等先进对手的进攻行动，南海前哨不一定是中国军队分层防御的前沿。有人推测，南海前哨基地的长跑道可能被用来扩大中国轰炸机的作战半径，但岛礁上有限的停机位更可能是用于ISR飞机和无人机。空警-500预警机、运-9JB电子情报飞机、或运-9Q（译者注：实际型号为运-8Q）海上反潜巡逻机可以从这些人造岛礁机场起飞，并立即进入前哨的防空战斗机和地空导弹所形成的防空安全区之内。与基于大陆机场的飞机相比，前哨基地的飞机在南中国海还将增加数小时的执勤时间。这些飞机将使用数据链和视距通讯来建立雷达覆盖区和机载通信层，将实时情报传输到海平线以外数百英里的中国海军全副武装的战斗部队。下图显示了像空警-500预警机这样的单架飞机在南沙群岛上空25000英尺（译者注：约合7620米）高度飞行时，可能的雷达或电子情报探测覆盖范围。


南海空中探测范围。资料来源：作者制图

译者说明：假定空警-500飞机位于中国南沙永暑礁上空25000英尺（7620米）高度

不考虑天气影响，不考虑隐身目标和小目标

紫色阴影为对海面目标探测范围，半径约200海里

粉红色阴影为对10万英尺（约合3.05万米）高度的空中目标探测范围，半径约300海里


柬埔寨国公省的七星海国际机场预计将于今年年底或明年初完工


在未来几年中，利用岛礁作为中国航母舰载机的紧急备降机场，这可能也会证明意义重大。即使在和平时期，在航母上运行舰载机也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从恶劣天气到机械故障，再到战斗损伤，导致飞机无法返回航母的原因有很多。即使是美国海军的精英飞行员也明白，在陆基机场（包括友邻部队的）范围之外作战是一个非常冒险的任务。假设从航空母舰到备降机场的航程为400海里，中国的前哨基地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允许中国海军的航母在整个南中国海的大部分海域作战。中国在柬埔寨七星海新建的机场跑道（译者注：即柬埔寨国公省七星海国际机场，是中国天津房地产开发商万隆集团有限公司的子公司——中国联合城市发展集团有限公司（UDG）的临空临港物流及保税贸易区项目的一部分。该机场设计年旅客吞吐量为1100万人次，能起降空客A380、波音747等大型飞机，将成为柬埔寨最大规模的机场）可能表明，如果航空母舰能够在一个有适当备降机场的友好国家的遮蔽下扩大战斗/攻击机的覆盖范围，那么解放军的战斗机就没有必要部署在国外。此外，在中国航母装备弹射器以支持搭载大型舰载预警机（比如空警-600）之前，中国航母的作战必然依赖陆基飞机来完成这一任务。除了今天的解放军岛礁基地对中国南海邻国的影响之外，美国的决策者还应考虑当中国的航空母舰在中国的“九段线”南端或泰国湾海域巡逻时的地缘政治影响。当中国海军的航空母舰可以在下图中阴影区域内的任何地方作战时，其舰载机的作战范围能达到这些区域边缘的数百英里以外。


中国航母可能的作业区域。资料来源：作者制图

译者说明：假设从中国航空母舰到备降机场的最大允许航程为400海里

深灰色阴影为中国航母依托西沙永兴岛、海南岛和大陆机场时的活动范围

灰红色阴影为中国航母依托南沙永暑礁、渚碧礁、美济礁和柬埔寨机场时的活动范围


解放军在南中国海的防御能力



一支典型的进攻型军队（例如美军）已经认为，防御行动的目的实质上是为进攻行动创造更有利的条件，解放军同样没有丧失这条准则。中国的“反介入和区域阻绝”武器和能力是非常真实的，但是，相较于最终为进攻行动创造条件的防御能力，解放军的防御策略并不突出。但是，中国的几种防御能力仍值得一提，因为它们与解放军在南中国海的信息力量和进攻行动有关。



美国的飞机隐身能力，可能并不能像一些人所说的那样能有效对付中国在南海的防御。在1999年B-2隐形战略轰炸机对中国驻南联盟贝尔格莱德大使馆的“误击”之后，中国人在接下来的20年中一直致力于击败美国的隐形技术。反隐身是21世纪初解放军提出的“新三打三防”（译者注：即以“打隐形飞机、打巡航导弹、打武装直升机；防精确打击、防电子干扰、防侦察监视”为内容的军事训练课目）概念所要求的能力之一。中国人已经开发了许多低频反隐身雷达，而传统的隐身技术不一定有效。这样的雷达是否能够引导击落隐形飞机，一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但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人声称他们的反隐身雷达技术确实有效，并且可能会挑战被认为是美国重大技术优势的东西。


美国媒体炒作我华阳礁上的反隐身雷达天线阵列


五角大楼也不应该将统治全球海底视为理所当然，尤其是在南中国海。目前，即使是中国人也承认，美国海军在潜艇技术方面享有显著优势。但是，在南中国海和周边海域受限的作战环境中，解放军可能会用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进行反潜作战，以弥补自身的不足。中国的前哨基地，除了部署解放军的军舰和飞机外，至少能在南海任何冲突的一开始就基本给予了中国事实上的空中和水面优势。这些优势将使中国海军水面舰艇的作战和运-8Q这样的固定翼反潜机的飞行畅通无阻。面对解放军海军的水面舰艇声纳、反潜直升机吊放声纳和运-8Q海上反潜巡逻机的大范围搜索，美国潜艇能在多长时间内躲避侦察，并仍在南中国海范围内战斗？


运-8Q海上反潜巡逻机


不应将中国占领的七个岛礁评估为单独的孤立基地，而应将其视为一个完整的南中国海作战体系。因此，有关中国岛礁前哨基地由于缺乏生存性和冗余系统而脆弱、易受攻击的说法没有切中要害。正如波林在他的文章中准确指出的那样，中国南海的基地群共同地成为了一个硬骨头。


2017年中央电视台公布的西沙永兴岛上的机库和驻训的空军歼-11战斗机


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建设似乎反映了一句格言，即“量变引起质变”。根据商业卫星图像，在中国控制的七个南沙岛礁上，有33个主要的碟形卫星天线，数十个较小孔径的碟形天线，50多个高频通信天线以及30多台用于空中和水面搜索的雷达。更不用说可移动或可重新部署的ISR、通信或武器系统，这些系统可以部署在5平方英里（译者注：约合13平方公里）面积的人工岛屿上的几乎任何地方。每个主要前哨基地都可以使用大约250000平方英尺（译者注：约合2.3万平方米）面积的地下仓库，用于保护武器系统和弹药。粗略的测量表明，每个大岛礁可以在掩埋在地下的油罐中储存超过6500万加仑（译者注：约合24.6万立方米）的燃油，以支持数周的无补给作战。在所有关于轰炸南海前哨基地机场跑道的讨论中，似乎很少有人考虑什么可能是相对适度的作战要求。也就是说，如果解放军的要求是在南中国海有一条5000英尺（译者注：约合1524米）长度的跑道可用于作战，那么他们已经建造了三条10000英尺（译者注：约合3048米）长的跑道，这些跑道可以在面对空袭时提供必要的作战弹性。


中国南沙美济礁航拍图


对未来的框架分析


在任何战役级别的冲突中，中国人民解放军都打算与对手展开一场争夺战场信息优势的艰巨斗争。虽然打击能力是解放军信息化战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南中国海的前哨基地却证明了该战略对信息控制的重视。岛礁基地主要起到“信息支撑点”的作用，保护并实现重要的通信和侦察能力，并能对抗敌人的信息控制。未来对南中国海的分析，应考虑的不只是美国对中国静态防御力量发动进攻性打击的可行性。计算武器和目标的数量是评估装备实力的一个捷径，但这种方法无法描述中国以信息为中心的战略的优点。



本文中的分析并未全面净评估美国和中国军队在南中国海的进攻和防御能力。读者不应就此认为本文的结论是“解放军在南中国海的能力是无法克服的”，或者认为中国的威胁是一个“10英尺（译者注：约合3.05米）高的巨人”。中美两国的军事力量都具有深厚的实力和致命的弱点。中国人民解放军以信息为中心的作战理念，是否能战胜以火力和机动为中心的美军理念，这值得商榷。


解放军在南中国海发展的能力，揭示了中国的信息化战略和进攻性战役理念，这是美国《2018年国防战略》呼吁美军通过发展自己的战役理念来理解和应对的战役理念。毛泽东的防御性“人民战争”是过去的遗产。随着中国人开始将军事力量扩展到南中国海以外，应该认真考虑：信息化战争的基本单元，中国军事的进攻性战役理念，以及中国人民解放军不断增长的作战能力是如何结合实际应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