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开发网: 论坛: 程序员情感CBD: 贴子 11155
Yxd
季羡林先生的文章
我的母亲
我是一个最爱母亲的人,却又是一个享受母爱最少的人。我六岁离开母亲,以后有两次短暂的会面,都是由于回家奔丧。最后一次十分利八年以后,优惠价奔丧,这次奔的确是母亲的丧。回到老家,母亲已经躺在棺材里,连遗容都没见上。从此,人天永隔,连回忆里母亲的面影都变得迷离模糊。连在蒙中都见不到母亲的真面目了。这样的梦,我平生布置已有多少次,。直到耄耄之年,我仍然频频盟道破面目不清的母亲,总是老泪纵横,哭着醒来。对象寿木亲的爱来说,握住定时一个永恒的悲剧人物了。奈之何哉!奈之何哉!
关于母亲我已经写了很多,这里不想在重复。我只想些一件我决不哉相信其为真而又热切希望其为真的小事。
在清华大学念书时,母亲突然去世,我从北平赶回济南,又赶回清平,送母亲入土。我会到家里,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棺材,母亲的面容再也看不到了,有一天夜里,我正睡在里间的土炕上,一叔陪着我。中间隔一片枣树林的对门的宁大叔,径直走进屋内绕过母亲的棺材,走到里屋炕前,把我叫醒,说他的老婆宁大婶“装客”了————我们那里把鬼附人体叫“撞客”——装得客就是我母亲。我大吃一惊,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跟着宁大叔,穿过枣林,来到他家。宁大婶坐在炕上,笔者眼睛,嘴里却不停的说着话,不是她说话,而是我母亲。一见我(毋宁说时一“听到我”,因为她没有睁眼),就抓住我得手说:“儿啊!你让娘想的好苦呀!离家八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你知道,娘心里是什么滋味呀”如此刺刺不休说个不停。我仿佛当头挨了一棒,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按理说,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应当号啕大哭,然而,我没有,我似乎又清醒过来,我在潜意识中,连声问着自己:“这是可能的吗?这是真事吗?”我心里酸甜苦辣,搅成了一锅酱。我对“母亲”说:“娘啊,你不该来找宁大婶呀,你不该来麻烦宁大婶呀!”我自己的声音传到我自己的耳朵了,一片空虚,一片淡漠。然而,我有不能不这样,我得那一点“科学”起了支配作用、“母亲”连声说:“是啊!是啊!我要走了。”于是宁大婶睁开了眼睛,木然,愕然坐在土炕上。我回到自己家里,看到母亲的棺材,伏在土炕上,一直哭到天明。
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希望它是真的。倚闾望子,望子八年,终于看到自己心爱独子,对母亲来说不也是一种安慰吗?但这是多名渺茫,多么神奇的一种安慰呀!
母亲永远活在我得记忆里!

相关信息:


欢迎光临本社区,您还没有登录,不能发贴子。请在 这里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