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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hong: zt 百万人的失语
百万人的失语
  
  
  4个月来,有逾百万人就这么被从一个城市“梳理”出去,他们的声音没有人听见,他们也不知道如何使自己的声音让人听见。这个城市我几年前去过,曾经为它四处可见的宽阔的草坪赞叹不已——尽管那个时候我和我的朋友是住在简陋的窝棚里面,但是到了夜晚,我们可以到草坪上踢矿泉水瓶,或躺着上面谈生活的艰辛和日渐渺茫的理想。这些被“梳理”的人我也见过,穷极无聊的时候走到郊外,可以看到和家乡一样的蔬菜,这是外地农民租种的。不远处搭着简陋的窝棚,一家人都住在里面。这个城市是深圳,这些穷苦的人正在被赶走。
  
  “至少在这4个多月时间里,“梳理行动”差不多成了深圳市、区、镇、村各级管理部门的一项中心工作,大量的干部投入到这场暴风骤雨般的清拆运动中来。据说有“老深圳”惊叹,论及对基层组织发动的程度,在深圳的历史上只有1950年代的土改可以相提并论。”“坊间猜测,深圳市政府有意通过拆除违法建筑,“一举多得”,达到让逾百万“不适宜于在深圳居住人口”自动迁移的目的。”——《21世纪经济报道》2004年08月10日
  
  也就是在我们为“读经”和“甘怀德事件”争论不休的时候,他们被悄悄的、被大张旗鼓的赶走了,我们都没有听见。这让我想起二战的犹太人,我所喜欢的以赛亚.伯林说,他愿意做一个永远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在今天的中国,我愿意冒煽情的风险,说自己永远是农民,是民工。就我个人而言,如果知道了而不开口说话,这是无尽的耻辱。我从来不曾高估自己的言说的力量,而且相对那些被驱赶的父老乡亲,我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我想起我一年前写的《说吧说吧》,里面提到一位农民因为看到我贴在书店的《农民问题的书单》而来向我反映情况。我说:“他说他以为我是作家,想向我反映反映情况。他没有说:没想到我不是。其实就算我是作家又能够做什么呢?就算我是国家领导人,我一言九鼎,难道就能澄清四海吗?你说他怎么会在墙上看到一个名字,看到一个可能关心农民的名字,就鼓起勇气来“反映”情况呢?难道他已经无处可去了吗?……”一个人无处可去,百万人同样如此。
  
  道理似乎无需一再重复,关于送容遣送的讨论的有过很多,而这次是相似的。老莫说贫民窟是“城市之光”,是现代文明吸引他们来到了这里。我的朋友阿修罗天说,“生活不如狗……老了赶你走……就这么简单。会有报应的。”贾樟柯说中国的大城市是盆景,是刻意栽培出来给人看的。《另一半人是怎么生活的》作者说:假如你要得到他的选票,你就不能让他像猪一样的生活。孙立平在《断裂》里面提到过法国社会学家图海纳的一种说法,他认为现在的社会“就像一场马拉松一样,每跑一段,都会有人掉队,即被甩到了社会结构之外。被甩出去的人,甚至已经不再是社会结构中的底层,而是处在了社会结构之外。”据说几乎有90%的深圳市民赞扬和支持政府的梳理行动,这是些跑在马拉松前面的人。还是老莫说,“中国改革几十年来,在有效增加了社会产出总量的同时,也拉大了社会差距,这一差距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冲击之下显得越发悬殊和惊人,不容讳言的是,在这一断裂面前,不少人对民族整体现代化的前景产生了怀疑,一些抢先获得了较大收益的人群,由此而产生了某种我称之为“土围子现代化”的小富即安心理。”
  
  淮生说:“不能上演没讽刺的一曲戏,像某岛屿上“金喇叭”那样:买得起金喇叭的人才有表决权。”因此,说吧说吧,我们一起说吧。
我从来没有过国家,国家已然被强盗劫持,我出卖什么国家?
我从来没有过灵魂,灵魂已经被主体枪毙,我出卖谁的灵魂?
国家是一个神圣的文字,你不要随随便便地亵渎,
至于灵魂,在我们伟大的唯物主义祖国,早就不存在了,
这里只有物质,没有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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