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适合鸟人居住的中国城市——福州

　　
　　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行走（勉强可以说流浪，但是一定不能说旅游。我说不清楚这三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但是我相信，明白我的人自然明白），也去过不少地方，天南海北，名山大川，山野小镇，穷乡僻壤，都曾经留下过我孤单的足迹。但是那么多城市里，最喜欢的是上海。喜欢上海的博大，和上海的冷漠。在上海，你可以发现一切的伟大，以及猥琐；一切的感动，以及卑微。但是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去那里了。
　　其次是厦门。厦门真得很美，很精致。但是太美，太精致了，就仿佛盆雕，让你抱住了怕碎，她没有上海那样让我纵横捭阖的空间，也没有落满法国梧桐叶的静静的街道。在厦门，我年轻的心会安逸下来，也会沉淀下来。所以我可能在40岁以后去那里静静度日，之前，不是很想去。
　　除了这两个城市，其他地方，在我心里似乎缺点比有点多。北京？很宽广，很丰厚，可以求学，可以从政，可以行走，但是不能居住，太脏，太拽，太俗气，一个沙尘暴，一个北京人的自以为是，就足以让我敬而远之。天子脚下，对我来说，仅仅是脚臭而已。天津就根本不用提了。东北？首先太冷，其次，那里的人太野蛮，也太懒惰，女孩子倒是身材很好，但是她们喜欢粗鲁，而我做不到。东北乱炖很好吃，可惜口味太重，也太单一，多吃几次，就倒胃口了。西安很好。喜欢踏在脚下的千年灰尘，喜欢那满街的书店，喜欢那里的古色古香，还有回民街两毛钱的羊肉串，可是她太旧，太穷，仿佛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远远看过去，虽然气度优雅，言谈举止也很得体，实际上内衣已经残破，皮肤已经老皱，终老？或者也可以，但毕竟不是最好的选择。兰州？那黑，那黄，就不用说了。武汉？大势已去的莽夫，长沙？美女如云的城市，可惜大量被糟蹋了，文化程度稍微低了一些，虽然那里有千年的书院。成都？稍微有点志气的男人，怎么可能在麻将桌边消磨时日？重庆？虽然据说也是美女如云，虽然据说最近越来越拽，可是我看来看去，只有几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卖弄这并不怎么样的姿色，总是不能引起自己的兴趣。杭州？那个最让我惊艳的城市，那个唯一让我走在路上感觉目不暇接的城市，可惜，美女太多，而我又抵抗不住诱惑，对身体，对家庭，都不是什么好事。长住？太伤身，更何况还有那居高不下的房价。苏州？那个我曾经让我无数次幻想的城市，却又如此让我失望。评弹？小桥？丁香一样的女子？……都只剩下梦，和梦醒后的黑色烟囱了。扬州？哎，莫愁湖畔，除了伤心，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有几个城市？还有几个城市？
　　于是思路又回到福州。
　　论经济，福州比不上上海，也比不上北京，甚至可能比不上宁波？论规划，她也比不上上海，比不上厦门。她太脏，仿佛整天洗澡但是永远都洗不干净的女人；她太乱，仿佛刚刚睡醒，衣衫不整的女人；她也太差，仿佛一日三餐除了米饭就没有别的养生的女人。可是，她却真的很适合居住，很适合生活，就仿佛你家里那个黄脸婆。
　　在这里，有两个名词要解释一下，以免误会。一个是鸟人。什么叫做鸟人？听起来这是一个不太文雅的词汇，但是在这里，其实不是贬义词，当然也不算褒义词，也不能算中性词，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色彩的词，一个普通的代名词而已，她所指代的，就是那些普普通通，有点理想又不一定能实现，不敢庸俗却又只能每天平淡生活的劳苦大众，包括我自己在内。至于黄脸婆，其实只是对内人的通俗说法，她的脸未必是黄的，她也许美丽，也许丑陋；也许善良，也许凶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你老婆，至少目前还是你老婆。（上帝啊，赐给我一个黄脸婆吧！）
　　那么，福州为什么适合鸟人居住呢？
　　首先； 房价便宜。到目前为止，福州房子的价钱大约平均在3-4千，在一线城市里面，算非常便宜的了，只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基本上都能够按揭买房子，如果有一个兼职什么的，家里在稍微有点积蓄，或者都可以一次性买一两套。
　　其次，餐饮发达。有人说，食在广州。有时候我总是怀疑，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没来过福州。不可否认，八大菜系，西欧北美，从大的系列来说，广州确实可能最多，至少比福州多，而且广州还有煲汤，还有早晚茶。可是福州，小吃多，家常菜多，做法也多。不要说什么佛跳墙之类的，那太遥远，我都没吃过，光是那满大街满小巷的饮食店，酒楼，餐厅，之类，就足以让你流连忘返。福州的恩格尔系数据说全国最高，福州人花在饮食上的钱也是全国最高，按比例算下去，福州的餐饮就算不是最好，至少也是最发达，无论几点，无论什么日子，都不用担心没饭吃，没有好饭吃。当然，龙王那几天或者例外，也只是或者而已。
　　第三是行。福州的交通规划估计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当然，是数一数二的差。道路小，还扭来扭曲的，仿佛小肠，几辆公交车，就已经塞满了，再加上无数“K”字牌的小车到处乱闯，人行道和自行车道重叠，自行车道还可以逆行，商业中心和交通干线重叠，如此等等，就造成了福州那全国罕见的交通状况。来过福州的人，首先感叹地是福州的交通乱，其次就是福州的司机技术好。20路公交的大名不是已经轰动整个世界了么？但这样的交通，对于我们鸟人来说，正合适。在厦门，我常常觉得拘束，常常觉得恐慌，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为华丽的厦门交警大楼添砖加瓦。但是在福州，就不一样了。红灯？没看见，照样施施然走过去，在紧急刹车气急败坏的司机的恐吓声中，双手负在背后，斜斜地瞄他一眼，不屑一顾，大有不管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的豪迈与从容，不自觉自我陶醉了一把，待到发现周围的人都是如此的时候，不由得感慨福州人的素质真得好高，涵养好好。
　　第四是衣。买衣服之容易就不用说了，王府井，南京路，也不过如此，香港没去过，感觉国内的购物节也就是这个程度，50和100部而已。所以要说的只能是穿衣的气候。广东和海南的女孩，冬天的时候也能够穿裙子，可是那里太暖和了，跟夏天没有什么差别，一年四季都是超短裙，都是白生生的大腿，有什么意思？不想福州，偶尔冷一下，大家就来个长裙曳地，不觉风华绝代，偶尔再长裤一次，遮掩之中，将双腿的笔直柔美展现无疑，你只有流口水的分，却不知道，个中滋味。不想广东海南，什么都看到了，一点想象的空间都没有。
　　第五，在不说到女孩，估计都没人看贴了。
　　江浙的美女，斯文，典雅，可以生活，可以交流，谈吐之间，满室清香，让人流连忘返；两湖的女孩，皮肤好，细腻红润有光泽，不一定特别美，但是很耐看；东北女孩，容貌没有太多值得陈导的地方，但是大雪的积压，让她们的棱角很分明，别样的性感，略微黑的皮肤，带着原始的野性，做某些事情，风味十足。这些都是传统的美女产地，自然不必说。至于四川重庆，最近也是风头很足，宣传做得也好，弄得当地人得意洋洋，自以为是，不过坦白说，这两个地方的女孩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好，但是也查不到哪里去，别的不说，人口基数大，百里挑一，都能够跳到不少美女来。
　　但是福州呢？
　　福州女孩名气也很大，但是据说只是懒惰出名，不以姿色卓著。但是新生代的女孩其实有了很大的改观，她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长处和不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会做饭洗衣服？这是全国女孩的通病，不怪她们。总体来说，福州的女孩不是很突出，虽然每天我走在路上都能够见到不少美女，但是严格地说，这些女孩用“美女”来形容都不是很合适，首先因为美女太泛滥，形容不出福州女孩的特色；其次因为美女，嗯，嗯，总有那么一点性感的意思，而性感，也有那么一点想让人想入非非的意思，而福州的女孩，你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想到的绝对不是东北的床，也不是蜀中的床，当然也不会是江浙的书桌琴台，两湖的餐具厨房，你能想到的是：家。
　　这个家也许不会很华丽，也不会很奢侈，甚至有点破，有点脏，但那就是你的家，你喝醉了就可以爬回去倒下，两脚一伸，就有人给你脱鞋脱裤子，就有人给你端茶洗脚，就有人给你盖被子；你没喝醉了回去，就有人坐在餐桌旁边，单手支着脸颊默默等你；你想看书她会陪你看书，你想看碟她会陪你看碟，你想散步她会让你拉着她的小手，你想麻将她会给你当“卡”，你想做爱她会满足你，你想看夕阳她会靠在你肩膀上陪你，你想……
　　总而言之，她就是你家里那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但却是可以陪你做任何事情的黄脸婆，你生命中接替你的母亲坐上你最不可或缺的女人的位子的女人。这就是福州的女孩。
　　而你，就是那个一边看铁一边偷笑的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