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己以复礼 －－公德和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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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气虹

　　中国大陆三大旅游旺季之一的“五一”黄金周刚过，与之相关的消息连日来铺天盖地。13亿的人口，庞大的旅游市场，各种客运交通流量数字已非新闻，倒是几篇反思大陆游客不文明举止的报道，发人深省。

　　其中，上海杜莎夫人蜡像馆开门才五天，所有能被零距离接触的蜡像，都被游客动手动脚、乱掐乱捏。最受欢迎的“刘德华”被折腾得不成人形，馆方只得搬走修复，另派人重点保护“姚明”、“罗纳尔多”和“贝克汉姆”。

　　不禁令人想起，前年广州新白云国际机场开幕后的几天内，每日平均吸引10万人次参观。结果，不仅公共场地的垃圾数量激增，航站大楼内每棵价值1万6000美元（2万5104新元）的人造棕榈树，本是经过风干处理的优质木乃伊标本，却被合影留念的市民和贪玩的孩子剥落树皮。不少仿真度高的竹子，也被人不停摇晃以验真假，导致人为折损。

　　如果说免费参观使广州新机场“很受伤”，杜莎夫人蜡像馆每人125元人民币（25新元）的门票，能否对游客素质进行过滤？

　　无论西安兵马俑的门票卖得多贵，当局如果像礼遇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那样，放任游客下坑亲近，屹立千百年的秦始皇“御林军”，铁定要被“劳动人民”搞到溃不成军。

　　每当国内航班客机刚降陆，尽管空姐广播提醒飞机还在滑行，乘客打手机会干扰与控制塔的电子通讯，开机铃声仍是此起彼伏。有“二奶”已经迫不及待在报“平安”（殊不知危机四伏），有老总指示司机把车开到抵步大厅前……

　　忽然之间，这些人在自己的国土上，好像都听不懂空姐的中国话，十分钟都等不了，忙着玩命！一张经济舱的机票，再怎么打折也要人民币五六百元。看这些人的举止，就知道文明水平与消费能力没有必然关系。

　　国民素质的问题，无需外国人说三道四，中国有识之士的自我批判，几近痛心疾首。清末思想家梁启超在《论公德》指出，中国人的道德思想早已发达，但偏于私德。

　　大陆作家解思忠在《国民素质忧思录》所举恶例种种，更是罄竹难书。他认为，中国人长期生活在小农经济社会里，闭关锁国，难离故土，人际交往少，缺乏形成社会公德的条件。

　　中共治天下，强调集体主义在个体之上，也没能改变缺乏公德心的民族劣根性。孔子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在文革“批林批孔”斗争中，还被歪曲成“封建王朝复辟”。

　　改革开放时期虽有“五讲四美”和“反精神污染”运动，终究填补不了传统教育缺席所造成的道德真空。以致一百年过去了，公德不彰依旧是“老、大、难”问题。

　　十年前在中国读到一篇小文章，作者从日本人遛狗必自备塑料袋、随时捡拾爱犬粪便的小事中获启发，主张中国人的爱国主义教育应先从爱护周遭环境做起。

　　日本良好的社会秩序，其实就是“克己复礼”的现代实践。少了它，要说中国是“礼仪之邦”，不过是故国神游的集体怀旧。回避它，所谓“和平崛起”、“和谐社会”、“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只是空中楼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