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成本迷局

来源：综艺
作者：Ted Johnson

美国电视新的播出季过半，CBS众星云集的《瞒天过海》（Smith）已经被停播；NBC的惊险电视剧《绑架疑云》（Kidnapped）被挪到了周六晚；ABC大肆宣传的《劫后重生》（The Nine）的收视率也开始下跌。

这些剧集有一个共同点：它们是历史上最昂贵的新剧——各大电视网为了吸引观众，推出故事情节复杂、内容广泛、演员阵容强大的新剧，宣传费高达千万美元。

对于很多电视台主管来说，电视业越来越接近电影业：电影公司耗巨资拍摄大片，而且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证明影片的实力。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电视台斥巨资拍摄黄金时间电视节目时，电影公司却开始控制电影成本。针对这种情形，新闻集团首席运营官皮特·切宁（Peter Chernin）说：“我认为这意味着短视、幼稚或者没有头脑。世界万事之间皆有联系，我认为重要的问题是电视业的基本经济模式受到了挑战。”

在今年的电视广告时段预售会上，广告销售仅略有上升。根据Kagan研究的报告，4大电视网各个时段的节目成本今年上升了9%，达到119.2亿美元，而2005年为109.7亿美元。切宁指出：“最终一切成本，不论是演员酬劳、制作成本还是宣传费用都要面对现实的考验。有两种方法可行：一种是按部就班，大家都遵守规矩；还有一种就是毫无秩序可言。电影业二者兼有：当有数百人被辞退时，就是毫无秩序，这非常不利。电视业马上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成本问题很快会凸现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

电影公司压缩影片成本

电影的平均成本情况如下：根据美国电影协会的统计，2004年平均制作成本为6240万美元，去年制作成本略有下降，为6000万美元。不过，大成本的电影还是为数不少：环球力争把充斥特效的《冒牌天神2》（Evan Almighty）成本控制在1.75亿美元以下。福克斯的《博物馆之夜》（A Night at the Museum）和索尼的《The Holiday》的预算都超过了1亿美元。

与此同时，夏季大片大战仍然在继续，“导致成本过高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上映日期是早就确定了的。” 财务和制作公司QED国际的首席执行官比尔·布洛克（Bill Block）说。

为了控制预算，电影公司暂时停拍了《光晕》（Halo）以及金·凯瑞（Jim Carrey）和本·斯蒂勒（Ben Stiller）的《二手男人》（Used Guys），大幅度削减制作成本，要求降低明星的片酬。索尼因未和肖恩·潘（Sean Penn）谈拢，不再谈论投拍反恐电影《四面受敌》（Against All Enemies）的计划。

制片人马克·约翰森（Mark Johnson）说：“过去的情况是‘我们在拍摄这部电影’。现在是‘如果你能把成本从6000万降低到3500万美元，我们就可以拍摄这部电影了’。人人都在关心数字。”

耗资1.35亿美元、改编自微软游戏的《光晕》本来可以成为一部大片。环球和福克斯购买了改编拍摄权，并请到彼得·杰克逊（Peter Jackson）担任制片人。《二手男人》预算为1.2亿美元时，不但拥有明星阵容，还有杰伊·罗奇（Jay Roach）担任执导。不过由于电影公司对高成本电影的担心以及不愿意支付过高片酬，两部电影均胎死腹中。为了减轻负担，电影公司找到了第三方私募股权投资人。他们要求明星在电影收支相抵时便共享收入，而不是等到从票房收回利润的时候。

电视节目的制作和宣传开支上升

不久之后，电视业也要面临同样残酷的现实。虽然电视业的开支惯例尚未达到电影业的水准，但本季在制作质量和市场宣传方面出现了一些类似大片的特征。

为了推销剧集，NBC在各个媒体平台中如广播、杂志和网络如Netflix和Youtube上加大了宣传力度，宣传成本上升15%到20%。福克斯今年的宣传开支少于去年，不过还是和MySpace联合组织了大型宣传活动，还在时代广场推出了下一季《反恐24小时》的预告片。

市场宣传成本几年来一直居高不下。2004年，ABC集中全力宣传《疯狂主妇》和《迷失》，耗资高达1000万和2000万美元，一切都变了。从那以后，其他电视台纷纷效仿ABC，只关注几部新剧，全力为这些剧集造势。

这种变化在制作中也得到了体现。业内人士说，2004年每集平均制作成本为240万美元，而今年为280万美元。在银屏上，你到处可以看到大制作的电视剧，就连情景喜剧的制作费用也不低。由于电视网倾向于拍摄单机位的喜剧，每半小时的拍摄成本达到150万到170万美元，比多机位喜剧多出35%。

《犯罪现场调查》（CSI）和《反恐24小时》在拍摄技法和模式上突破了传统，但是《迷失》的出现更把观众的期待推向了新的高度。为了在这个秋季同其他剧集一决高下，电视台的新剧普通场景增多，故事情节越发复杂，拍摄地点也遍布美国各地。

以前不少剧组都前往加拿大的温哥华拍摄，比如《X档案》因此可节省30%的成本，如今一般在洛杉矶或者纽约拍摄。

另外一个开支大户是剧组演职人员，从化妆师到更衣拖车全都要产生额外开支。“各大电视网竞争激烈，因此对演员或者导演制片的协议十分重视。” 20世纪福克斯电视部总裁加里·纽曼（Gary Newman）说。

群星荟萃的《日落大道60号工作室》（Studio 60 on the Sunset Strip）第一集，据说耗资超过600万美元。内部人士说该剧每集平均成本在280万到300万美元之间。“现在第一集的造价是平均每集价格的三四五倍。”

“电视业成本攀升的原因和电影业一样，都是由于演员、制片等成本上涨以及竞争激烈的市场。成本攀升是由于需求变化导致的。” 试金石电视执行副总裁巴里·乔森（Barry Jossen）说。

作为负责监管《迷失》和其他试金石出品电视剧的主管，乔森经常被其他公司的人拿来开涮——“都是你的错。你做了《迷失》，结果一切都变了。”

乔森反对制作成本上涨就是挥霍的说法。在《迷失》第一集开拍之前，迪士尼内部有人对还原空难现场，并在夏威夷拍摄的高成本表示震惊。尽管有报道说第一集耗资1400万美元，但乔森说：“制作成本远远低于这个数字”，整部剧集完成时制作成本依然低于预算。

乔森说：“我们对成本代价有着一个非常现实的期待，而不是大呼小叫，哦，天啊，钱花的太多了，时间太久了，你该怎么办？我们关注的是如何最大限度保持故事的创意。”

为了再现《迷失》那样的辉煌，电视网还大力投资剧情类系列剧而不是一集一个故事的独立剧。这是因为观众可以从头观看以跟上故事发展。

观众对此类剧集的需求显然不是无穷尽的。如果某部剧集不成功，制作方也只能独自承担自己的责任。尽管首播收视率不俗，福克斯的惊险剧《人间蒸发》（Vanished）还是被挪到了周五晚播出。索尼电视为NBC制作的《绑架疑云》被砍至13集后挪到了周六晚播出。

廉价真人秀和昂贵剧情类电视剧混搭播出

以后会有哪些变化呢？

制作方和电视网过去也曾尝试控制电视节目的成本。NBC环球电视的总裁杰夫·祖克尔（Jeff Zucker）在2002年曾打算制作廉价的第一集，但却失败了。

2003年，ABC曾把《律师本色》（The Practice）每集65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削减了一半，但是随着6名演员相继辞职（其中包括主角迪伦·麦克德莫特（Dylan McDermott）），该剧最后完全成了另外一个剧集。

迪克·沃尔夫（Dick Wolf）认为以后电视业将逐渐摆脱剧情类系列剧，因为重播时很难取得高利润。正如一位主管所说，“有得必有失。”

再加上地方台播放和DVD销售也有众多不稳定因素，电视业利润前景十分黯淡。

“这个行业有风险。失败必定多于成功。以前，几部成功剧集不但可以弥补损失，还可以让你的投资有所回报。如今这个行业吓人的地方在于，你根本不知道能否成功。”纽曼说。

几大电视网想效仿TNT和USA等有线台以低价制作《罪案终结》和《追灵妙探》（Psych）等剧集，因此成立了Warner Horizon和Fox 21。有些主管认为电视台会进一步让剧集多样化，把廉价的真人秀同昂贵的剧情类剧集结合起来。NBC最近就表示要改变晚8点的播出策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点和电影公司的大片策略非常接近——大片和独立部门的小成本电影结合起来放映。

“电视网收入的增长速度远远低于制作成本的增速，这对于任何一个行业来说都是不合理的，为什么在电视行业就是合理的？” 乔森说。

毫无疑问，一场变革即将到来，也许正在发生。电视台主管们只是尚未看到而已，但变化的确在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