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sj 中國上市公司治理需過政治關



在今年年初中國上市公司深受市場青睞的鼎盛時期﹐一家中國國有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士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在中國上市公司受追捧的熱潮中﹐外國投資者和中國政府是兩個最大的受益者。

為了搭上中國經濟這班快車﹐外國投資者投資數十億美元買進中國大型國有企業的股票。與此同時﹐中國政府也在鼓勵頂尖的大型國有企業赴海外上市﹐這樣做既是為了籌集資金﹐也是為了提高這些公司的治理水平。這些有利條件將中國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hina Aviation Oil (Singapore) Corp. 簡稱：中國航油)等中國企業帶入了一個新時代。

今年2月﹐中國航油總裁陳久霖在網上討論時曾表示﹐中國航油及其他中國上市企業受到外國投資者的青睞展現了到海外上市的中國企業的優勢﹐並且證明中國政府制定的“走出國門“的發展戰略是成功的。

數月之後﹐中國航油在石油衍生產品交易中發生重大損失﹐凸現出中國公司在治理上的薄弱之處﹐而不是優勢。其他一系列的公司醜聞也顯露出中國政府將企業拿到海外上市的戰略不能算是成功﹐而是存在著缺陷。外國投資者和中國政府在利益方面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志同道合。

分析師們表示﹐一大問題便是中國的上市國有企業仍然沒有把股東權益提高到超越政治考慮的層面上來。這是因為中國上市公司同母公司和中國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今天﹐某人可能還是中國上市公司的最高管理者﹐明天就有可能成為中國某個省的省長。還有﹐相互競爭的幾家電信企業的管理者可能職位相互對調﹐而不用去理會股東們是否知道和他們是如何看待這件事。

評論人士侯偉(Fraser Howie)表示﹐難以掌握中國國有上市公司的管理內幕﹔這些公司的管理純粹就是暗箱操作﹐甚至有可能是個黑洞。侯偉是《私有化中國﹕股市及其在公司改革中的作用》(Privatizing China: The Stock Markets And Their Role In Corporate Reform)一書的合著者之一。

最新曝光的內部管理出現紕漏的醜聞就出現在中國航油的身上。該公司本週承認其交易員違反了內部管理條例﹐在從事石油衍生產品交易的過程中給公司帶來了至少5.5億美元的虧損。

石油市場的劇烈波動也影響到了中國航油的母公司中國航空油料集團公司(China Aviation Oil Holding Co.)。該集團近期表示﹐國內航空燃油價格與國際價格的不同步導致其出現了1,200萬美元的虧損。11月22日﹐中國航空油料集團在其網站刊登的聲明中表示﹐該集團將竭盡全力確保國內航空燃油的供應。

萬盟投資管理有限公司(China M&A Management Holdings)董事長王巍表示﹐中國政府提出了讓能源價格保持在可承受範圍內的戰略要求﹐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導致中國航油迫於政治壓力做出了造成虧損的決定。他表示﹐外國投資者在分析中國航油管理層的舉動時應該要把這些政治因素考慮進去。

在出現虧損之後﹐中國航油宣佈陳久霖已被停職。路透社週四報導陳久霖目前正在北京。新加坡證交所官員週四晚間表示﹐他們已經要求中國航油勸說陳久霖返回新加坡。

此前﹐中國大型國有上市公司已有一系列醜聞相繼曝光。例如﹐今年2月﹐中國人壽保險股份有限公司(China Life Insurance Co. Ltd. (china), 2628.HK, 簡稱：中國人壽)承認中國政府的審計人員發現了其母公司存在著大量的違規行為。此外﹐今年2月﹐中銀香港（控股）有限公司(BOC Hong Kong (Holdings) Ltd., 2388.HK, 簡稱﹕中銀香港)前總裁劉金寶因涉嫌腐敗而在中國大陸被捕。今年8月﹐中銀香港的前任副總裁朱赤和丁燕生以及總裁辦公室總經理張德寶也因涉嫌貪污而被捕。

這些醜聞可能會給準備上市的中國企業帶來負面影響。例如﹐中國最大的航空公司中國國際航空公司(Air China)準備於本月晚些時候上市。

儘管接二連三的醜聞促使一些人士提高了警惕﹐但大多數中國國有上市公司的股價並未出現大幅下挫的局面。外國投資者鐘愛中國大型國有企業的股票是因為這些企業往往在中國國內市場上佔據統治地位。但一些分析師提醒說﹐市場地位和管理水平是兩碼事。王巍表示﹐投資於那些尚未經受過真正的市場競爭考驗的企業從長遠來講可能具有風險。

侯偉表示﹐雖然許多國家都曾出現過公司醜聞﹐但與其他國家相比﹐中國大型國有企業的公司治理問題只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表示﹐“我們談論的不是一些小企業﹐而是中國的大型國有企業﹐它們都是各自行業數一數二的企業。這些公司的信息披露標準還有很大的改進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