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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出状元-越狱
作者:亦无用

昨天开始在verycd下载《越狱》,感叹人家美国人会拍戏的同时,不禁想起了电视里曾经看过的日本越狱王--白鸟由荣的光辉历程。

在日本若论越狱次数多大概要数西川寅吉,那家伙一共跑了6次。而白鸟由荣虽然只有4次,但是技术含量颇高,无愧状元称号。

估计他的手段已经落后于时代,各位万一哪天身陷囫囵未必用得着,但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这个指引人类向前的大方向您可时刻不要忘。

白状元1907年生于日本青森,没见过母亲不说,2岁的时候父亲也不幸谢世,苦孩子一个。在开豆腐店的亲戚家当养子的时候任劳任怨表现良好,一心想着将来把父亲欠下的钱还掉后自己也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一把。21岁时经人介绍娶了媳妇,生有1男两女。美好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小白农闲跟人家去捕蟹时学会了赌博。赌瘾大水平差豆腐店那点钱不够用,就开始了小偷小摸的勾当。

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鞋。26岁那年,小白伙同另一个人去偷一家杂货铺时被店里人发现,两人跑,人家追。这二位没跑过人家,于是一番搏斗。搏斗中用刀把店里人捅了后,畏罪潜逃。

两年后正在看报纸的小白发现当年那宗案子的同伙因为犯了别的事被抓,思想斗争后自首。

因为是杀人犯,嫉恶如仇的警察同志除了对小白一顿毒打以外,每天都会实施“你个杀人犯还有脸活着”一类的语言暴力。小白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很不爽,“龟孙子,老子跑一个给你们看。”小白恨恨地想。

1936年6月18日天还未亮,青森警察局刑事科科长家的电话铃声大作。惺忪睡眼的科长一边嘟囔着哪个倒霉蛋不让我睡觉一边拿起话筒,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慌张的声音:“白鸟跑了”。科长懵了。

一般来讲犯人都是在户外干活或者押送过程中才有机会跑掉,非常罕见的有从监狱里直接跑出去的都是有一众犯人协力。而白鸟因为被判了死刑所以关的是单间,看守严密,怎么能跑掉呢?

“啥时候跑的?”
“5点20分到30分之间,5点30分发现他不见了。”

科长到现场一看,关白鸟屋子的铁门上的锁似乎被自配的钥匙打开了,而且走廊的锁也开着。叫来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巡逻看守一问,看守说他5点20分左右路过白鸟房子时还没什么异样,但是10分钟后返回时发现白鸟床上的被似乎不够鼓,再三询问也不见回音,于是叫来另一个看守一起进去查看,结果发现被下面只有水桶和枕头。

杀人犯越狱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青森市陷入混乱。居民闭门不出,大街上到处是巡逻的自警团。

很明显白状元越狱技能出众但是野外生存能力一般,山里潜伏三天后实在是饿小白伪装成病人下山找吃的,被俘。

怎么弄到的钥匙?警方对于调查结果大吃一惊。

小白洗澡时偷偷地把洗澡用的小手桶上的一小片金属拽下带回房里,确保了原材料。单间牢房的铁门上有一个供食物进出没有上锁的小窗口,小白去房外扔垃圾时目测了小窗口和锁的方位,然后趁人不备,把洗澡时泡得松软的手从小窗口伸出去扣到锁眼上,得到了锁内部的形状。

看守巡逻时间的15分钟空白自然也是尽在掌握之中,为了确保不出错,小白还花了数十天根据足音来确定时间。

自配的钥匙打开了单间门,狱舍门,监狱后大门。作为第一次越狱来讲,小白干得不错。

青森监狱怕这老兄再跑,除了单间待遇外还给小白配上了皮制手铐,另外看守也增加了。一天晚上某看守确认屋内情况时发现本应带着皮手铐的小白两手伸开呈大字形睡得正香。大惊下,看守跑回自己的屋子按响了警报。其他的看守被警报招来如临大敌的再去确认时,却发现小白带着皮手铐在睡觉。监狱长当然不认为是自己部下看花眼了,一怒之下给小白又加了一副皮脚镣。

同年11月5日,小白被判了无期,送往宫城监狱。

宫城监狱3年,小营监狱1年2个月,小白一点状元应有的表现都没有,安心服刑。转眼1937年,日本侵华,犯人们被陆续送到秋田监狱。1941年冬天,小白也到了秋田,那里的看守们不了解小白喜欢顺毛梳理的性格对小白很不客气。

  小白则用他的第二次越狱来还以颜色。

秋田监狱的死心眼们认为对待这个有前科的要重拳出手才行,他们用一间“镇静房”来迎接小白。

“镇静房”3米多高,墙上镶着铜板,铁门上也没有小窗口,唯一的一个天窗也用铁网拦着。白天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只有一盏20瓦左右的孤灯陪伴着小白。

  小白带着手铐在这间“镇静房”里过冬。因为怕他跑,狱方放弃了这个好劳力,小白整天都要在昏暗的屋里端坐,姿势稍微有些变化,看守那边都会大声叱责。水泥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张毯子,小白冷的受不了央求看守再给一张,被拒绝。没办法,小白只好无视让他端坐的命令,屋里边绕圈跑步自力更生取暖,睡觉时也把毯子盖在头上。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时刻担心他跑掉的看守来讲,实在是难以忍受。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严寒不光对犯人有效,公平的大自然使得看守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白鸟,把头伸出来!”看守严厉地喊道。
“从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别那么严,晚上让我睡个好觉不成么?”
“你要是不守规矩,我要惩罚你。”看守继续色厉内荏。
小白微笑道:“别忘了我可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你要是再那么说话我就挑你当班的时候越狱。”说罢也不理看守兀自把毯子盖到头上睡了。

这种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对于小白的事迹看守们都有耳闻,觉得若是换成自己恐怕无法从青森监狱跑掉,也无法把皮手铐解开,就是说虽然现在这个“镇静房”自己打破头也想不通怎样能跑掉但是这个白鸟恐怕能。要是轮到自己当班那可就惨了,没准饭碗就丢了。看守们都祈祷最好是别人当班的时候他跑。但是该来的总要来的。

1942年6月15日,未明,雨。

5点30分所有的狱房点检结束后,看守部长们跑到看守长面前列队报告。
“一切正常”。

还礼后正要宣布解散,慌里慌张地跑过来一位面无血色的夜勤看守。
“镇静房的白鸟跑了。”

看守长无语片刻后,带着哭腔说道。
“跑了?!”

命令所有的看守部长放下手里的活,看守长率一行众人直奔关押白鸟的“镇静房”。

门锁着。开锁后进得屋来首先发现屋里漏雨。抬头看去,众人不禁轻啊一声,呆立在那。天窗被打开了,雨正在滴滴答答地从那里落下,打湿了被褥,也打乱了他们的思绪。从地面到天窗大约3.2米左右高,没有任何工具怎么能爬上去呢?而且外边还有4,5米高的砖墙,那也不是想翻就能翻过去的。虽然无法理解但是需要正视的现实是白鸟不见了。

听到报告后,狱长也傻了。“那个屋子也能跑出去?”

经过检查,铁丝覆盖的天窗的木框有些腐朽,白鸟似乎是弄断了木框后逃出去的。对这个“镇静房”每天都会有细致的检查,但是天窗太高,一直不是检查对象。不过这么滑的墙怎么爬上去的呢?唯一能起点垫脚作用的是被,不过看起来没有被用过的痕迹。狱长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也没弄明白。不管怎样,先抓回来再说,狱长联系东北地区的警察对白鸟进行大搜捕。搜捕进行了5天依然没有结果时,东条英机来秋田视察,警察都去警备那个甲级战犯。白鸟的搜查只好中断。

三个多月后的9月18日深夜,有人敲响东京小营监狱主任小林良三的家门。
“谁啊?”小林问道。
“我是白鸟,白鸟由荣。”

小林大吃一惊。白鸟6月里的越狱已经得到了全国通缉的待遇,小林自然知道,这家伙怎么跑这来了。打开门一看,虽然满脸大胡子晒得很黑,依稀就是白鸟的样子。
“怎么到这来了?”小林问道。
“来见您。”
“是来自首吧!”小林点点头,把白鸟让进屋。小林让夫人给白鸟倒茶,白鸟抱着茶碗十分珍惜地喝了下去。小林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开战后粮食越来越紧张这里有个地瓜你对付吃吧。一边狼吞虎咽地吞着地瓜,白鸟说道:“我在小营的时候小林主任对我很好,所以我想着有些话也只能跟您说。”

按照小白的说法,他之所以越狱是因为“想要跟司法部诉说监狱的待遇实在太差,需要改善”。
“监狱生活本身没什么,但是秋田那里实在是太糟糕了。”小白说“我相信小林主任一定会让我把话说出来,所以才跑的。”

天亮后,白鸟跟着小林去小营警察局自首。是否有关联不得而知,小白自首后秋田监狱的“镇静房”也被废止。

关于小白,小林是这样向别人评价的。“爱憎分明,有古风。”

在东京地方检察院的伸张正义下,小白被关进东京监狱。狱方对他的越狱手段,逃走路线展开调查。

结果显示,小白除了有超常的体力和腕力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本领。他的关节异常灵活,像猫一样,但凡头能过去的地方,肩,手脚,腰,都可以自由的脱臼然后随着穿过去。还练就了把手脚的皮肤收缩像吸盘一样使用的技巧。

自打动了越狱的念头后,铜墙铁门小白无计可施,不过对于天窗一直是抱有希望,作为天天在墙角练习爬墙的成果他发现了天窗木框已经腐朽。

越狱的那天晚上外边风雨交加,声音和足迹都可以隐形实在是个大好机会。小白像平时练习一样,两只脚踩着一面墙,双掌按住另一面墙,一路蜘蛛爬来到天棚。把事先已经弄松的天窗顶破,爬到屋顶。跳到地上后又在监狱的工厂里找来一块圆木,踩着圆木越过砖墙。

越狱后从农户家偷来衣服,从地里偷来吃的,昼伏夜出直奔东京。据说若是以小白的手段本来一天可以跑上120公里,因为小心谨慎东京行才花了他三个月。

因为坚信小林会帮他说话改善监狱环境,所以越狱,又不辞辛苦步行三个月,这恐怕就是典型的一根筋吧。

这次越狱给小白在原有的无期徒刑上又带来了3年有期徒刑,被送往網走监狱。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对于服刑小白是没意见的。但是狱方不要太过分哦。

可惜,冬天最低温度零下30度的網走的看守们似乎忘了前车之鉴。

关于網走监狱曾被关押在那里的日本共产党员德田球一在他的《狱中十八年》里这样写道“寒冬低于零下30度是常有的事,那样的天气里即使有暖气牢房里也只有零下8,9度。自己的呼吸会在眉毛和睫毛上结冰。冻伤的鼻子如果不经常揉揉,皮肉会一点点地掉下去”。

在这样的严寒里,小白戴着铁制的手铐脚镣穿着夏天的单衣被关了单间。

通常狱方对于有暴力倾向或者有要跑迹象的人才会采取戴手铐脚镣的方法。但对似乎无所不能的小白从最开始狱方就时刻警惕着所以才给了他非常待遇。小白很生气,看守和他说话他也不理。

某日清晨,巡逻的看守发现小白的屋里有点异样。人是一如既往地端坐着,不过怎么膝前多出一个黑黑的东西。再定睛一看,乖乖不得了,手铐唉,两个环排列整齐。

闻讯赶来的看守们把小白按住搜身,结果找到了蜡纸包着的金属片。毫无疑问小白又自配了钥匙。愤怒的看守吼问小白哪来的,小白以革命者的从容镇定微笑不答。

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挑战专政行为狱方很是恼火,作为惩罚把小白的食物减半。本来小白因为不需要出去劳动狱方只提供正常人的一半食物,这下变4分之1了。惩罚持续了5天,虽然眼见小白消瘦下去,连端坐都很勉强,但是小白丝毫没有妥协,恳求狱方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一段时间后,小白又一次把手铐打开。这回,狱方又给他弄了一副新手铐。
“别给我戴了。从第一天起就一直戴着,哪怕只让我休息一天呢。”小白低声道。
看守条件反射一样的大吼:“嚷嚷什么,这是制度。要是不给你戴手铐关你干什么,有种你就再自己打开。”
小白也不答话,夹紧胳膊,把手铐在胸前交叉,脸上红潮陡现。看守眼见小白的手铐咔嚓一声被挣断,顿时目瞪口呆。

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看守们用绳子把小白绑了个结结实实后又从后边给他戴上了手铐。这次小白得到了7天的4分之1食物供给处分,运动也不再被允许。

处分过后,狱方精心为小白订做的,总重量20公斤左右的特制手铐脚镣来了。锁有手指粗细,两个环之间用螺栓固定。看守们给小白戴上手铐脚镣,用螺栓固定后又把螺栓的头打平。不单如此,小白的手铐和脚镣之间有个粗链子连着,手铐又从后边被戴上。小白唯一能采取的姿势就是侧躺。看你还跑不跑?看守们有些幸灾乐祸地想。

“手铐戴在后边,我怎么吃东西?”小白怒道。没人理他。
“你们这些狗东西,大爷就跑给你们看看。到时候别后悔。”依然没人理他。

打那天起,小白只能叼着铝制的小碗,像狗一样的吃东西。因为站不起来只能躺着原地大小便。手脖和脚脖日久天长也因为摩擦出了伤口,化脓后的伤口里生出了蛆。天暖后蛆变成的苍蝇之多甚至把一面窗户都遮住了。

一部分看守也认为实在是太悲惨了,但是狱方的意见是只要跑不了其他的不要管。再说既然我们已经这样对他,如果现在给他打开手铐脚镣他一定会找机会越狱。就是这样的混账逻辑下,小白继续在活地狱里挣扎,对于他来讲,越狱是唯一的生的希望。

1944年8月26日,晚9点多。

巡视单间牢房的看守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一看,狱舍最边上的天窗那人影一闪就消失了。刚才的声音应该是天窗被弄破的声音。

看守没有立刻意识到那是有人越狱,毕竟以網走监狱的防范逃走看来是不可能的。愣了一会儿之后他意思到确实是有人越狱了,连忙跑到看守长的办公室。
“越狱,有人越狱了。”

听到这个狼狈不堪的手下的报告后,看守长立刻拉响了警报。自打1922年这座监狱改名为網走之后,这是第一次拉警报。

单间的视察窗一个又一个的被打开以便确认,大多数的犯人被突如其来的警报弄得莫名其妙,站在屋里。

本来作为唯一一个享受特制手铐脚镣的小白实在是没有逃跑的可能,所以他的检查被排在了最后边。但是看守部长有不祥的预感,不等别人直奔小白的单间而去。想要通过观察窗确认屋内情况的看守部长发现观察窗连框一起没了,屋内被叠得很整齐,而白鸟却不见了。

“白鸟跑了。”看守部长大喊。

看守们一边嘟囔着一边在监狱里四处寻找小白的踪迹,因为被打破的天窗是狱舍的屋顶,所以白鸟应该是从那里跳下去的。而从看守发现人影到警报拉响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监狱外边还有4,5米高的墙,想必白鸟还是藏在监狱的哪个角落,抱着这个信念看守们仔细搜索。

这个时候看守部长还在小白的屋子里发愣。被褥上摆着枕头和白鸟的狱衣,旁边则是特制的手铐脚镣,中间的螺栓已经脱落。视察窗的框本来是由四根很粗的螺钉固定,现在连窗户带螺钉都整齐地摆在地上。长方形的视察窗勉强可以把头伸过去,看来白鸟又是用缩骨法跑掉了。趁看守巡逻结束后把观察窗拿掉,爬到墙上打破天窗,冲上屋顶。逃跑路线看守所长心里有了眉目,至于那个手铐怎么打开的,观察窗如何拿掉的恐怕要等专家来查。

监狱内搜查的看守们越来越失望,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但是白鸟好像又一次成功地飞走了。烧锅炉的烟筒那本来有两根圆木支撑着,现在烟筒倒了,那两根圆木却撑在高墙旁。深深地埋在地中的圆木居然被拔了出来,不知道看守们有没有想起来鲁智深,不过这也行I服了YOU恐怕是大家共同的心声吧。

虽然看守,警察加上发动群众四处找白鸟,但是小白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现场勘察的警察同志首先对手铐的巨大表达了惊叹。拿起来细致调查后发现螺栓腐蚀非常严重,似乎经过了几十年的岁月。好奇的警察舔了一下上边的锈,嗯,很咸。在固定视察窗的螺丝上发现了同样的问题。看来白鸟是每天吃饭时省着酱汤往螺栓上浇,日久天长,酱汤里的盐分把螺栓腐蚀,才把螺栓拔出来。后来据小白本人的供述最开始的那个螺栓确实是靠他水滴石穿地坚持了一个月才腐蚀掉,而观察窗上的螺丝则主要是靠他用手铐上的螺栓弄成一个螺丝刀后拧下来的。

手铐脚镣加上腰部的锁,全部腐蚀成随时可以解开的状态花了小白8个月时间,当然先解放了手之后他的腐蚀作业相对容易许多。本来小白打算8月25日越狱,不巧当天的值班看守是一位平时对他还不错的,小白是红脸汉子,只好把行动推迟到26日。

小白再次出现已经是二战后的1946年8月14日。

小白越狱后一直隐藏在山里,孤独的生活终于越来越难以忍受的一天晚上,小白跑到了附近的学校里。在那里他从报纸上得知日本战败的消息。想到自己这种重大犯罪者反正就是一个死刑,那就光明正大的回去接受审判吧。

抱着必死的信念赶往札幌的路上,小白看到了许多和美国大兵黏黏糊糊的日本女子,不知不觉间死志不再坚定。其时札幌附近偷西瓜祸害西瓜园的人颇多,一日小白顺西瓜时被瓜农发现,对方不由分辨拿起木刀就砍,扭打中小白的短刀插入了瓜农的后背,瓜农因失血过多死亡。小白再次被捕。

这次小白极力主张自己是正当防卫。他对自己的辩护律师说:“先生,我从未为了自己的私利私欲而越狱,这回人家认为我是祸害瓜园的,拿个木刀打起来没完,我怕被杀所以才反抗。。。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把人家杀了,如果判决能够公正,我愿意服刑。”

受到触动的律师虽然竭尽全力,但是一审判决还是给小白定了死刑。
“被告关到哪都要跑,屡教不改,除了死刑别无选择。”对于这个理由,小白非常不满。法庭上,他对法官和检察院的人怒目道:“我一定跑出来,然后去你们家杀了你们。”

此话传到住公家宿舍里的法官夫人们那里后,为保险起见夫人们把自家门牌上的名字都撕了下来。

1947年2月,在6名带枪看守的押送下,白鸟被送往札幌监狱。与往常不同的是,一想到死刑判决,心有不甘的白鸟这次打定主意要越狱。

白鸟被关进了特别间,为了怕看守疲劳,狱方决定采取2小时轮班制对白鸟监视。另外通过对白鸟三次越狱的研究,狱方把门,天花板,采光天窗,铁栅栏都给予了增强。对于白鸟,每天一次搜身,每天一次查房。每周只有一次洗澡的机会可以出单间,而四个荷枪实弹的看守会全程参观他的洗澡。

白鸟表现非常良好,每天狱长都能收到“一切正常”的报告。忽然有一天,一个看守带来了略微新鲜的报告。
“数天前,我看白鸟好像老偷看天花板和小窗户。”

别的犯人也就罢了,白鸟这样做肯定是要越狱啊。狱长觉得这个白鸟肯定已经在天花板那做了手脚,于是第二天特批白鸟30分钟活动时间让他出去溜达。白鸟一出去,一干看守立刻跑到他屋里检查,用棒子把天棚,板条的连接处,以及铁格子的结实程度一一检查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可是那天以后白鸟几乎每天都有偷看天棚的行为,狱方不敢马虎,每次他去洗澡时都会仔细地再检查一番。

1947年4月1日,札幌有点倒春寒气温降到零下2度。

凌晨5点,狱长家的电话响了。一看时间看就知道凶多吉少,难道?狱长不情愿的拿起话筒,电话那边传来值班的看守的声音:“跑了。白鸟跑了。”

满心沉重的狱长赶到监狱时,白鸟的特别间那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看守。分开众人进了房间,狱长差点跌破眼镜。半个多月前开始白鸟就没事偷着看天花板,想着他一定会从天花板或者采光小窗户逃走,哪曾想顺着看守们的目光看去,地板上被开了个洞。6厘米厚的地板有一处被锯一样的东西截下一块,地板下有50厘米左右的空间,看来白鸟像鼹鼠一样土遁了。狱长悲哀地想,白鸟故意向上看转移我们注意力然后从下边跑,还是被耍了。

现场勘察结果表明,白鸟把便盆上结合处的铁片取下,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颗旧钉子把铁片刻成锯,再用锯把自己褥子下的一块木板从中间截断。为了怕截断的地方被例行检查的看守发现,白鸟还把饭粒和灰混到一起撒到截断处,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那里和其他的地板结合处有什么异样。在屋外白鸟挖出去的洞边发现了吃饭的铝盆,白鸟用手和铝盆从屋里钻了出去。到了屋外的白鸟面对的是2.5米的高墙,从墙上留下的脚印看白鸟是斜着冲上了墙,然后又翻过最外边2米高的铁栅栏逍遥而去。

狱长惊叹之余觉得这个白鸟也没受过啥教育,开个豆腐店就能把俺们这些久经历练的狱卒们玩弄于鼓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太可惜啦。

白鸟再次出现在报纸上是1948年1月19日。

札幌附近有个叫琴似町的地方,警察在那里巡逻时碰到了一个背着好大包裹的男子。肯定是玩走私的,想到这警察上去盘问,背包的说他叫木村,背包是要出去打工。
“可是车站是在反方向啊。”警察疑惑地问道。
“没钱啊,只好走着去。”背包的答道。

警察对于答案不甚满意,让他把包打开。只见包里边锅碗瓢盆一大堆外加一把日本刀,倒是没有啥走私物品。不过毕竟一个人背这么多东西比较奇怪,不会是小偷吧。看着警察很执著的样子,那人说道:“有烟吗?来一根儿。”那时节烟还是贵重品,但是刚巧警察手里有,就给了他一根。男子香甜地抽完烟,小声嘀咕道:“我就是去年从札幌监狱里逃跑的白鸟。”

警察一听,白鸟?我说这么眼熟呢,通缉令上见过他照片啊。这回可捡个大的。

回到警局一问为啥这么老实,白鸟道:“我看他人不错,还给我烟,就跟他讲了实话。如果要是跟我耍脾气,没准我就拿着日本刀强行突破了。”

4个月后,白鸟又站在了法庭上。这次他的第二次失手杀人被认定为正当防卫,改判为有期徒刑20年。

同年7月,白鸟被送往东京的府中监狱。从札幌到东京可不是短距离,跑了怎么办,而且又不能和普通旅客同时乘车。当时的占领军同志们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大笔一挥,如此恶徒,用邮局货物专列吧。

1948年7月30日,白鸟戴上和網走监狱用过的相仿的特制手铐脚镣,在7个看守的护送下隆重地奔向东京。

8月6日,一行到达目的地,在这里白鸟将要服刑剩下的13年4个月。府中监狱的狱长看到已经年过40的白鸟后,觉得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凶恶。对待这样的人也许一味打击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在狱长的指示下,白鸟的手铐脚镣被摘下,洗澡也不再受限制,屋子虽然还是单间,但是里边摆了一盆花。

虽然狱方的待遇和跑的那几次不可同日而语,最初的5年里白鸟一直在是作为模范犯人争取提前出狱还是干脆跑了再说先图快活这两点上摇摆不定。当有一天狱长让他负责花坛管理后他终于安下了心。对于一个从小就梦想有一块地,并且心灵手巧的白鸟来讲,养花实在是很合适。

狱内的运动会和相扑比赛也允许白鸟参加。虽然已经是奔五十的人,双手各60公斤的米袋白鸟依然可以举平。

看到坐在运动场边休息的白鸟,狱长过去打招呼。运动场边有2米多高的墙,越过墙就是外边的世界。对于白鸟来讲那堵墙应该可以一跃而过,不过他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吗?”狱长问道。
白鸟抬起头,“二进宫那帮小子一看见我就问,怎么还在啊?一听到那个我就想跑。”
“为什么不跑呢?”
“累了。”

11年里,4次越狱,3年流浪在外,一切的一切所花费的体力,智力,精力,也许“累了”是最恰当的评价吧。

1961年12月21日,模范犯人白鸟由荣假释。

1979年2月24日,白鸟在东京的医院里死于心肌梗塞。
人生的目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得到你想要的;第二,得到之后就去享受它。
但是只有最聪明的人才能做到第二点。

我的话很重要,你们一定要反复理解,直到弄不明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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