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年前婴儿弄混香港吁百人测DNA
已证实错一例,担心并非个案,官方明起联系同时段同院出生者检测

日期：[ 2008年2月24日 ] 版次：[ AA05 ] 版名：[ 重点 ] 稿源：[南方都市报]


　　阿贤(左)与李氏夫妇日前往西九龙警署法医部接受DNA验证测试,结果证实自己不是李氏夫妇亲生。



　　本报讯 因怀疑32年前赞育医院出现错调婴儿事件，香港医管局昨日称，下周一将联络107名当时在赞育医院出生的人士及分娩的母亲进行基因测试。医管局此举是因为，上月底一名32年前在赞育医院出生的人士通过法医鉴定验出不是现时父母所生。而医院方面当时的记录不全，存在大批量错调婴儿的嫌疑。


　　妹妹发现血型不合


　　怀疑错调婴儿事件的主角李国贤今年32岁，是家中的长子。去年11月7日，阿贤的妹妹上网时无意间发现母亲血型属O型，而哥哥阿贤则属AB+型，于是对阿贤的身世起了质疑。在好奇心驱使下，11月8日阿贤和母亲雷某、父亲李某一同到医院验血。11月16日，他们接受DNA检验。11月21日，亲子鉴证结果显示，阿贤不可能为李氏夫妻所生。


　　李氏一家对此结果均感万分惊讶。据李太透露，33年前，年仅18岁的她尚未结婚即意外怀孕。怀孕9个月时她决定将儿子交给保良局代为抚养。按照保良局的要求，她必须到指定的赞育医院生产。1976年11月30日，李太在该院生下一名男婴。


　　儿子出生没有几天，李太便改变初衷，与儿子的生父商量后，决定领回儿子抚养。1个多月后，当一切手续办妥，李氏夫妇便前往保良局竹园儿童院领回儿子。李太说，领回儿子时已核对婴儿脚上的脚环。同年李氏夫妇正式注册结婚组织家庭。


　　李太说，阿贤听话、孝顺，跟弟妹们相处和谐，30多年来他们从未想过他是“外人”。


　　法医鉴定无血缘关系


　　得知相处30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让李家震惊气愤。从这天开始李家上下开始四处求助，希望可查明真相。可是30多年前的竹园儿童院已不存在。李家开始向医院管理局、保良局、社会福利署及特首办求助，在近1个月的时间里都是音讯全无。赞育医院和医管局的说法是，医疗记录的保存期为21年，当局已没有阿贤出生及其母入院的记录。而社会福利署亦以“档案已销毁”为由答复李家。


　　但是求证心切的阿贤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终于在上月5日成功联系上一名“同年同月同日”在赞育医院出生的香港男士阿雄，说服对方接受DNA验证。上月21日，李氏一家与阿雄前往西九龙警署法医部接受DNA验证。1月30日，法医DNA报告显示，阿贤并非李氏夫妇所生。阿雄的检测对弄清阿贤的身份也没有帮助。


　　至此，医管局方面才高度重视此事。医管局高层向阿贤承诺找当时出生的107名人士进行调查。各界均认为医院以及统领全港医院的医管局对此负有重要责任，有立法会议员认为当事人可向香港政府或者医管局索赔。


　　“一个错，分分钟成排都错”


　　而在阿贤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后，大家考虑的最多的是：那意味着有更多人被调错的可能性。


　　“很大机会还有新的个案，一个错，分分钟成排都错。”香港全民健康动力主席劳永乐说。


　　随着各界质疑声的升高，香港医管局终于表示，会在下周一呼吁于1976年11月28日至12月7日期间，在赞育医院出生的人士，或者曾在该院诞下婴儿的产妇与医管局联络，进行DNA验证。医管局表示，这样做是协助相关人士寻求身份真相。至于当年为何会调乱了婴儿身分，发言人表示，赞育医院与竹园儿童院当年的记录已销毁，无法追查原因。有关责任问题，发言人未有正面响应。


　　■家人反应


　　弟哭求一句话：一世为兄


　　●父：好同情阿贤，我也是孤儿，知道没父母的感受。


　　●母：用字条回复“一日阿仔，终身阿仔”。


　　●妹：因自己贪玩发现血型不合进而掀出“漫天大祸”深感不安。


　　●弟：哭着打电话给阿贤，要他亲口讲一句自己是他一辈子的哥哥并会照顾这个家才心安。


　　这可能是香港首宗被揭发的公立医院乌龙调错婴儿事故，主角阿贤育有一女，而他自己是家中长子，有弟妹各一，其父李某强及母雷某霞今年都是50岁。


　　30余年亲情，突然戏剧性地因为一纸亲子鉴定，宣布了他们之间“血缘关系”的断绝。阿贤得知结果后强忍悲痛，还给母亲送上一句：“一日阿妈，终身阿妈。”并和妻女写了一张字条给她，写着“一日阿妈，终身阿妈；一日奶奶，终身奶奶”；而其母亲也用字条回复，“一日阿仔，终身阿仔”。


　　抚养他成长的父亲亦对爱儿身世大白感到错愕：“我好同情阿贤，我也是孤儿，知道没父母的感受。”


　　一家人的生活亦在阿贤身世之谜揭开后出现微妙变化，阿贤的两个弟妹对大哥身份的变化适应不过来，又担心这个哥哥会与家庭决裂，妹妹因自己的贪玩发现血型不合进而掀出“漫天大祸”深感不安，弟弟更哭着打电话给阿贤，要他亲口讲一句自己是他一辈子的哥哥并会照顾这个家庭才心安。


　　李家关系比以前更加密切，以往一周聚会一次，事发后则每周见面最少两三次，阿贤更称，自己会一生姓李。


　　这可能是香港首宗被揭发的公立医院乌龙调错婴儿事故，主角阿贤育有一女，而他自己是家中长子，有弟妹各一，其父李某强及母雷某霞今年都是50岁。


　　30余年亲情，突然戏剧性地因为一纸亲子鉴定，宣布了他们之间“血缘关系”的断绝。阿贤得知结果后强忍悲痛，还给母亲送上一句：“一日阿妈，终身阿妈。”并和妻女写了一张字条给她，写着“一日阿妈，终身阿妈；一日奶奶，终身奶奶”；而其母亲也用字条回复，“一日阿仔，终身阿仔”。


　　抚养他成长的父亲亦对爱儿身世大白感到错愕：“我好同情阿贤，我也是孤儿，知道没父母的感受。”


　　一家人的生活亦在阿贤身世之谜揭开后出现微妙变化，阿贤的两个弟妹对大哥身份的变化适应不过来，又担心这个哥哥会与家庭决裂，妹妹因自己的贪玩发现血型不合进而掀出“漫天大祸”深感不安，弟弟更哭着打电话给阿贤，要他亲口讲一句自己是他一辈子的哥哥并会照顾这个家庭才心安。


　　李家关系比以前更加密切，以往一周聚会一次，事发后则每周见面最少两三次，阿贤更称，自己会一生姓李。


　　■抱错婴事例


　　双胞胎一点不相像


　　21年前，两个素不相识的母亲在北京市通州区妇幼保健院产下男婴；21年后，分别生长在两个家庭的男孩却发现他们竟然是双胞胎，而生活在一个家庭的“双胞胎”却模样一点也不像。2007年12月13日，法院判决医院向两个家庭书面致歉，并赔偿精神损害抚慰金总计50万元。


　　抱错15年医院赔14万


　　2007年3月26日，广西首例两对夫妇及其孩子状告医院抱错婴儿的侵权损害赔偿纠纷案件一审宣判，判令广西某医院向六原告书面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并支付精神损害赔偿金14万元。这距两男婴出生已15年。


　　孩子长大都想跟富母


　　1989年2月，南非约翰内斯堡市医院里，一贫一富两名未婚妈妈相隔半小时分别生下了一名男婴，护士将男婴从育婴室中抱出来交给各自母亲弄错。


　　两年后因其中一人打赡养费官司，得知抱错孩子。但两位母亲决定不做交换，安于现状。两男孩长到11岁时从各自母亲处得知身世后，每到假期，在贫家长大的男孩罗宾都会坐车去看望自己的生身母亲，而每次从生母富裕家中返回时都会产生巨大的失落感，很难接受目前的处境。而另一男孩显然不愿意跟贫家生母生活，从未去看望过生母。


　　长得像同学的父母


　　2006年1月10日，泰国一官员表示，有两名儿童发现养育自己10年的父母竟不是亲生父母。由于医院失误，他们出生后被错误的家庭抱养。被抱错的男孩吉拉武特・布恩由和女孩欧拉万・参同现在就读于同一所学校。他们同学发现他们长得都不像各自父母，反而和对方父母有几分相似，这引起双方家长的怀疑。后来，DNA检测证实了抱错孩子的猜测。综合媒体报道


　　医管局主席胡定旭表示，赞育医院调错婴儿事件是个别事件，他形容事件复杂，因为事发已在30多年前，而医管局一直有跟事主联络，又表示由于涉及一些私隐及病人权益问题，所以要先考虑这些因素，才能进行今次的基因测试，又重申有关基因测试要自愿进行。医管局将邀请一批于赞育出生及分娩人士接受基因验证。


　　食物与卫生局局长周一岳则表示，当年的记录不会很齐全，资料不多。“每一个产妇当时的生育资料，过了21年后应该不在了……医院会接触当年在此生育的人士，如果他们愿意做检查，我们可以进行安排。”但他也表示事件相当复杂，事实未明。他没有回应是否有人需要负责，只称也可以通过法律渠道来解决。


　　■业界说法


　　一产房10名婴儿调错了不奇怪


　　据华员会护士分会主席苏肖娟介绍，在香港通常孕妇分娩完毕后，会由助产士负责照顾孕妇，另一名护士则会为婴儿抹血，然后便立即戴上手带及脚带，以资识别。由于一个助产士不会同时替两名孕妇接生，故一般情况下，医院调乱初生婴儿的机会很微。


　　她还说，每间附设产科的医院都会有一本记录婴儿出生的“大簿”，记录母亲名字、婴儿出生日期及时间、婴儿性别及重量，一般会保存七年。


　　但香港一名资深护士透露，二三十年前，香港出生率高企，可供生产服务的医院寥寥可数，一个产房内可能同时迎接十个八个婴儿，调错婴儿事件毫不奇怪。


　　内地医生：婴儿出生即带识别带


　　与目前香港妇产科的规定类似，一位在深圳某医院妇产科工作了20多年的资深医生告诉记者，现在每位婴儿出生后，接生的护士都会立刻给母亲和婴儿带上识别带。“这个识别带是一套的，母亲的较大，婴儿的较小。母亲的识别带上面写自己的名字，而婴儿上面则写某某之婴。”她说，孩子生出来后还会让母亲看，一般的母亲都能够记住自己孩子的模样。而在接下来的时间，母亲和孩子也都是住在同一间房间，所以不会出现调错的情况。一直到母子出院时才把识别带拿下来，并且进行校对。“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医院一个月接生1000多个小孩，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据广东太太法医物证司法鉴定所张保华经理说，该所去年一共接受深圳1000多宗DNA亲子鉴定，也有怀疑抱错婴儿前来做鉴定的情况。


　　法律界人士：能否索赔说法不同


　　法律界人士梁永铿认为，若单凭亲子鉴证的结果，仍不足以断定其身世，建议阿贤搜集更多人证及物证作支持。“但因为事情隔得太久，加上法律上对失去双亲的损失很难计算，相信胜诉机会相当渺茫。”但梁先生表示阿贤仍可以向法庭申请，要求医院提供其出生时同期婴儿的资料，以助寻亲之用。


　　而法律界人士黄国桐则认为，阿贤及其父母可以透过民事途径向医管局索偿，包括事件造成的心理创伤。如果阿贤在医管局的协助下，仍然找不到亲生父母，相信索偿额会更大。


　　采写：本报记者 庄树雄 徐超


　　图片来自港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