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为何惹祸上身

（2008-03-25）


● 李顺福
　　北欧国家丹麦这两三年来被卡通漫画闹得鸡犬不宁。游览了网站上的相关资料，我得到的结论是，丹麦是咎由自取。

　　事情的发生，是2005年9月，丹麦报章上有一场关于表达自由与自我审查（self-censorship）的辩论。辩论当中，丹麦的《于尔兰邮报》刊登了文章《莫罕默德的脸谱》，并有12张以讽刺方式描绘先知莫罕默德的漫画。

　　漫画引起了轩然大波。根据伊斯兰教教规，任何形式给莫罕默德画像，便是亵渎先知。11个奉行伊斯兰教的国家大使，在10月12日要求会见丹麦总理讨论此事件。　

　　丹麦总理拒绝了要求，政府在它的回信中说，“表达意见的自由享有极大的空间而政府没有办法影响传媒的运作。丹麦法律禁止亵渎或歧视神明的言行。受害一方可把此类事件提交法庭审理，由法庭作出判决。”

　　丹麦的几个伊斯兰团体在10月底向警方报案。2006年1月，检察官以漫画未能构成刑事案件而停止了调查工作。在这同时，相关漫画陆续在多个欧洲国家包括奥地利、法国、德国、意大利及西班牙等国的报章登载，引发更多奉行伊斯兰教国家的抗议。除了关闭在丹麦的大使馆，他们也杯葛丹麦物品。

　　中东地区的丹麦使馆遭到纵火，相关的丹麦漫画家也收到死亡恐吓。根据报道，全球引发的暴乱事件造成了超过100人丢失生命。

　　2006年2月2日，丹麦总理上电视为漫画冒犯伊斯兰教的事件道歉。同时，他也对表达自由辩护。

　　今年2月13日，在三名男子密谋杀害其中一幅（“头巾上的炸弹”）漫画作者而被捕后，好几家丹麦报章再次刊登了这幅具争议性的漫画。消息说，互联网上的“圣战论坛”已不断呼吁对欧洲采取报复行动。

　　向来平静的北欧突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是那里出了问题？

　　我想，凡是牵涉到宗教的课题都是敏感的，值得世人正视。并且，把宗教和恐怖活动联系在一块，并且也不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言论自由可与宗教信仰并存

　　某些欧洲国家随着丹麦的脚步起舞，这种趋势是令人担忧的。时事评论员也注意到，几个西方国家如加拿大、美国和英国的主要报章只报道了事件，而没有刊登那些具有争议性的漫画。这个差异，它说明了这些国家对事件的严重性有较好的理解，因而能够作出智慧的决定。

　　这起事件中，马来西亚也关闭了一家有60年历史的报章。

　　从事件引申，我想还可以探讨以下几个问题：

　　一、丹麦报纸编辑显然否定了自我审查的合理性，这点是值得商榷的，因为媒体在传达信息方面具有的巨大力量。

　　在个人的层面上，无论在什么场合，我们都会把想要讲的话在大脑里兜个圈才说出口。自我审查是自律的表现，没有不合理之处。在媒体上发表意见，自我审查更是必要。

　　二、在丹麦，报纸全部是由私人业者经营，并享有极度宽松的的言论自由。2005年，丹麦被“无疆界记者组织”列在世界媒体自由指数的榜首。

　　这项荣誉或许是丹麦的骄傲，然而丹麦似乎也给冲昏了头脑。事实上，丹麦推崇的高度言论自由也不是所有西方国家能够认同的，包括它所属的欧盟。

　　三、丹麦政府处理事件的手法有待检讨。拒绝与11个国家的大使会面，本身就是非常不友善的行为。除此以外，它还传达了两个讯息：一是丹麦漠视相关国家对事件的感受与关注；二是助长崇尚言论自由激进分子的气焰。

　　在漫画见报后四个月，丹麦总理才上电视对事件作出道歉，说明了丹麦政府对事件严重性未能及时作出精准的评估。
　　四、丹麦政府纯粹从法律角度去处理此事件，显然是一种微观的做法，忽略了情理和道德的考量。比如在最近，美国前纽约州长斯皮策（Elliot Spitzer）因买春丑闻而被逼辞职，是道德问题，其行为并不违法。

　　五、有人谋害漫画作者，丹麦报纸就须要把漫画再度曝光吗？这种以牙还牙的做法不只是幼稚，也极富挑衅性。依我之见，在此不幸事件里，报章编辑应该负起很大的责任，但不幸的是，被追杀的反而是可怜的漫画家。

　　丹麦事件最终如何收场还是一个未知数。我想，多与相关国家和宗教团体沟通，让国人对其他宗教更加了解及包容，将有助丹麦走出这个困境。西方国家有必要了解，捍卫自由和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是可以共存的。

·作者是本地资深文化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