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保守主义革命”与共和党的政治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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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9日，美国参议院通过布什总统对美国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人选——约翰·罗伯茨的提名，罗伯茨立即于当日宣誓就职。这位年仅50岁的保守派首席大法官，以及布什即将提名的另一大法官空缺，代表了共和党“保守主义革命”的重大成就。

　　凑巧的是就在前一天，美国众议院多数党领袖汤姆·迪莱被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大陪审团起诉，被控参与有关竞选资金的非法活动，被迫“暂时”辞去多数党领袖职位，成为美国政坛的轰动新闻。

　　这是因为迪莱名义上坐的是众议院第二把交椅，实际是近年来共和党“保守主义革命”的关键人物。按照《华盛顿邮报》，从1998年起，迪莱和布什两人（注意此处迪莱排名在布什之前）是共和党一系列选举和立法胜利的最主要功臣。迪莱被控显然是“保守主义革命”的一大挫折。

　　就在前几天，参议院多数党领袖、“保守主义革命”的另一重要人物比尔·弗里斯特，去年在自己家族公司的股票惨跌前夕大笔抛售之举东窗事发，引起证监当局立案调查，可谓与迪莱被起诉一案交相辉映。

总统第二任期常困于丑闻

　　

　　共和党的法律麻烦还远不止此。罗伯茨首席大法官就任次日，《纽约时报》女记者朱迪思·米勒因中情局秘密特工身份泄密案，拒不和特别检察官合作，在坐牢85天后，终于同意与检方合作而出狱，披露向她泄漏中情局特工身份的是副总统切尼办公室主任、新保守主义要角路易斯·利比。而白宫发言人曾经明确保证过，利比和布什总统的高参卡尔·罗弗这两人都没有卷入泄密案。

　　在此之前，已有媒体披露有确凿证据表明，卡尔·罗弗也卷入了中情局特工身份泄密案。这么一来，美国正副总统的重要助手都沾上了法律麻烦。

　　为这一串案件锦上添花的是，最近愈演愈烈的杰克·阿布拉莫夫财务丑闻。阿布拉莫夫是共和党重要活动家和募款能手，与白宫以及共和党高层关系密切。刚被起诉的迪莱便称阿布拉莫夫是其“最亲密友人之一”，卡尔·罗弗也与他过从甚密。

　　阿布拉莫夫因卷入一系列谋取私利的财务丑闻案，正在被三个大陪审团同时立案调查，其中之一已经正式对他起诉。涉案的一位前白宫官员大卫·萨法维安已经于9月19日被捕。估计此案还会连累到更多的共和党要人。

　　共和党这一系列法律麻烦颇有指示作用。首先这印证了总统第二任期常常困于丑闻的规律：尼逊第二任上是水门案；里根则是“伊朗武器门”；到了克林顿，则出现了香艳的“裤子拉链门”，不一而足。

　　

共和党的要害是金钱

　　如今布什本人虽然尚未卷入，但是从正副总统高参到共和党两院领袖纷纷沾上法律麻烦，直接影响到布什在第二任上的施政和立法计划。迪莱被起诉后，《华盛顿邮报》便因迪莱和布什这一“权力搭档”解体而询问：“布什是否已经失去国会？”

　　其次是共和党丑闻的性质。除了中情局特工身份泄漏案属于政治报复，其他各案都牵扯到金钱，令笔者回忆起若干年前听到华盛顿一位倾向共和党的年轻律师的总结：民主党的软肋是女人，共和党的要穴则是金钱。

　　如今看来，在民主党方面，有肯尼迪总统与玛丽莲梦露等女人的风流佳话，1988年总统初选中曾一路领先却马上栽在交际花裙下的盖瑞·哈特，直到处处拈花惹草的克林顿，可谓一脉相承。而近来的一系列丑闻，则是许多共和党人见钱眼开的写照。

　　从严肃角度，这一系列法律麻烦，加上卡特里娜风灾暴露的美国社会危机和布什总统不情不愿下的“罪己诏”，不能不危及共和党的“道德价值”大旗和“保守主义革命”的进程。《华盛顿邮报》某自由派专栏作家近日评论以《（共和党）不道德多数》为题，可见一斑。美国朝野纷纷认为：布什第二任上“保守主义革命”的施政重点——社会保险金私营化改革，实际已成泡影。

　　仔细看一下迪莱选金丑闻，更可以看出“保守主义革命”在其中的作用。笔者曾经指出，共和党近年来成为多数党，是因为美国人口的变迁，尤其是郊外人口的比例增加。迪莱在这一过程中的重大功劳，便是利用民主党选民相对集中、共和党选民相对分散的人口分布特征，通过重新划分选区的“蜥蜴脚尾”把戏，在两党势力其实很接近的得克萨斯制造“苏维埃共和国”，将民主党选民集中到若干占压倒多数的选区，浪费大量票源，而保证了共和党在剩下大多数选区的铁票多数。这是共和党在美国众议院取得稳定多数的一个重要因素。

　　迪莱这次遭到起诉的“政治洗钱案”，根源是他想再接再厉，在得州进一步加剧对共和党有利的选区“蜥蜴脚尾”划分，而筹集大量政治捐款，违背法律限制直接干预得州政治，终于被民主党抓住了把柄。

　　但是迪莱的举动，也显示了“保守主义革命”一种迫不及待、来日无多的心态。他不惜在法律边缘进行政治洗钱，是为了在拉美裔人口急速增长的长远趋势下，力保共和党的“红色江山永不变色”。这样的情势和卡特里娜风灾后美国选民意向的明显改变，使得人们对美国共和党“保守主义革命”大旗还能打多久产生疑问。

·作者在北美从事科研工作